商明寶偏著視線
,含著隱秘的小心思問“那我穿什么呀”
向斐然沒開鞋柜,自然道“沒你的鞋子,不用脫了。”
“哦。”
赤腳太冷,商明寶只得依他所言,穿鞋踏入屋內。幸好她這樣的人連鞋底都是每日有人打理的,只有浮灰罷了。進了屋,熟門熟路地找直飲水機,將溫度調至七十,從杯架上取下一個繪有鳶尾花的陶瓷馬克杯。
這是她的,他沒扔。
為什么忘了,還是沒舍得她不敢問,怕提醒了向斐然,反而被扔掉了。
商明寶捧著鳶尾花杯,靠著案臺,飲了半杯熱水后,問“這個杯子有被別人用過嗎”
臥室里傳來柜門被拉開的動靜,向斐然一手掌著柜門,聞言動作頓了一頓。
用過,如果他是別人的話。
有天凌晨四點才從實驗室回來,望著啟明星。太累了,大腦像被打了麻醉,鬼使神差地用了她的杯子喝水。察覺到后,心情倒很平靜,就著月光喝完了杯中水。那處薄薄的杯沿,是否曾是她抿過的一角
“沒有。”向斐然聲線穩當地說,問“想穿什么”
商明寶擱下馬克杯,從吧臺處走過去,倚著臥室門而立“都可以。”
“你不是要好看”向斐然回眸瞥她,摘下一件黑色沖鋒衣,“隨便的話那就這個。”
抗風,正適合今天。
商明寶手忙腳亂地接了個滿懷,將衣服挽在懷里,一時沒走開。
他的臥室跟以前一樣,沒什么變化,只有墻上的一副標本畫換了。床單是新的,深灰色,泛著高支棉料子的光澤感,被子蓬松地鋪著,稍有些凌亂,枕邊是電子閱讀器,床頭柜上是書。
看得太出神了,直到視線被阻斷向斐然站到了她的視野正中,兩手環著,好整以暇,一言不發。
話少也就算了,他一言不發的時候才是真折磨人,意味著他什么都看穿了,但懶得說,懶洋洋的神色讓人不敢正視。
商明寶清了清嗓子,慌忙將視線瞥開,旗袍的圓領之上,白凈修長的頸項染了粉。
“我不打擾你了”她找著話,挽著他的沖鋒衣,吸了吸鼻子。
向斐然將沾了她嘴唇一抹紅的鳶尾花杯收進水池,漫不經心地說“今天風太大,逛完溫室就回去,別在外面走。”
“嗯。”商明寶將沖鋒衣展開,胳膊套進袖筒。穿衣鏡中的她苗條得可憐,衣服掛在肩上晃蕩,讓那條古典的旗袍也變得不倫不類了。
“拉鏈拉上。”向斐然提醒。
商明寶拉到了頂,兩手抄進口袋里。這一路打了腹稿無數,也醞釀了好多次,但真開口了只有直沖沖“你這周末有空嗎”
“周日有半天。”
“還是這么忙哦”
向斐然笑了笑。有幾個學生物的不忙的幾個實驗室的適齡青年有一個數一個全是單身,顧好自己的生活就不錯了,哪有心思再去顧另一半
“想約我”他徑直問,幫她省了那些彎彎繞繞的開場白。
商明寶點著下巴,指尖的長甲因為躊躇忐忑而攥著手心“我在寧市的房子,你還沒來過。但是它很遠”
跟去向宅差不多的距離,但在兩個方向。
向斐然沒二話“地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