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寶眼睛亮了起來“你肯來”
向斐然微末地嘆,注視她的雙眼里似乎有些笑“你今天大老遠來親自邀請我,我總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商明寶沒想到自己早被他看穿了,抿著唇承認道“嗯,我覺得打電話和發微信都不夠有誠意。”
向斐然睨她一眼“你是覺得我只要看著你就沒辦法拒絕你。”
好吧,又被看穿了。
商明寶吞咽一下,快站不住了,在他改變主意前飛快地說“那我星期天等你。上午還是下午”
“下午。”
“好。”她要快快樂樂得出門了,被向斐然叫住。
“我安排個人帶你,你自己走馬觀花,白來這一趟。”
商明寶心想,你答應了我,我就不是白來。
但她還是任由他安排了個最好的講解員過來,被領著細致地逛了一圈。每一棵樹、每一株花都有趣味事,她聽得津津有味,錄了許多條語音筆記。
從溫室出來,她還想逛逛棕櫚園,被講解員攔住“向博說,溫室逛完要送你上車離園。”
“啊”
講解員笑“聽他的,今天太冷了,植物也沒精神,被吹得很潦草呢。”
商明寶只好被他送著到了停車場,上了自己一直開的銀色911。副駕駛座上,安靜地堆著她下車前特意脫下的廓形西裝外套。
暖氣從送風口及自加熱的座椅上源源不斷地烘著她的身體,她將向斐然的沖鋒衣脫下,反穿到身前。
鬼使神差地,又或者是想這樣已久了,她揪起沖鋒衣領口,將臉埋了進去。
寧肯他給一件穿過幾日的衣服,她好聞到他。
開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才抵家,自停車場一路穿過庭院,小小的身影在遠處巨大梯田的映襯下那么急迫輕盈,近乎跑起來。甫一進門,聲音便揚著“我請到他啦斐然哥哥答應來了”
為了迎接向斐然,全宅上下都動了起來,連請來照看梯田的農人也得到了仔細的叮囑。
交代完一切后,商明寶抑制著激烈的心跳,給溫有宜打了個電話。
“媽咪呀,這周末他要來了。”
這一年多,溫有宜和商檠業從未給她介紹過別人,社交場上再談及她的婚姻之事,并非之前的模棱兩可之語,而是明確表態說一切看她心屬。這么一來,倒有很多富家公子蠢蠢欲動,想要來打動她的歡心。
但商明寶隨兩個哥哥的腳步長居在寧市,藏匿在這樣的山野間,他們找不到,只偶爾在必要的社交場合上見到她人影。端酒過去攀談幾句,覺得她甜兮兮的樣
子真是油鹽不進,又念及紐約伍家小兒子,為英雄救美又是腦震蕩又是骨折的也沒落到好,背地里都說這位公主等閑人伺候不起。
商明寶常跟溫有宜提到向斐然,因為她每一件作品都有向斐然的印記,要介紹靈感便繞不開他。
在海島初遇向斐然的第一天,她就告訴給了溫有宜,講自己的膽怯,講自己的躊躇。向斐然說的那些諸如“晚了”之類的話,她卻對溫有宜只字未提。彼此分開一段時間靜一靜理一理是媽媽力薦的,倘若讓她知道了現在這么曲折,媽媽也會自責的。
“我好緊張啊。”商明寶捏著拳,推開通往屋后一座玻璃花房的門。
她每個月的電費賬單高達幾十萬,警察找過來,懷疑她在這僻靜郊野種什么非法作物。
“他那天問我,要是這里沒遇到的話,我打算什么時候找他。我回答不好。”商明寶在玻璃房外站了會兒。冷鋒已帶著寒潮過了,天氣不冷不熱,但她鼻涕流得勤快。
“你為什么答不好”溫有宜問,“你心里怎么答呢”
“理好了就去找他,理得七八分了也去找他。我理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