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疑舟回答“武夷山母樹大紅袍。”
殷酥酥以前看過一部自然遺產紀錄片,其中一集便專門介紹了武夷山的大紅袍母樹。據說,大紅袍母樹存世的僅有六株,三株古時就有,三株是無性繁殖而來,早在清代時便已名揚天下,是無價貢品。
“可是我記得,母樹2007年就已經禁止采摘,你那罐是”
“是我父親在一場拍賣會上拍到的珍品。”
“”
你個壕無人性的男人為什么不早說
殷酥酥想哭。
那可是母樹大紅袍啊,康熙爺雍正爺同款,一克就要幾十
萬,有錢都買不到的稀世珍寶,她居然一口就給喝了個精光,不僅沒拍照沒留念,甚至都沒有細細品味
就在殷酥酥黯然神傷、悔得腸子發青之際,壕無人性的費家太子爺放下了手中的龍井,冷不丁問“有沒有吸管”
殷酥酥沉浸在沒能跟稀世珍寶合影打卡的遺憾里,沒聽清楚,茫然地抬頭“什么”
“吸管。”費疑舟拿起娃哈哈ad鈣奶,淡淡地說,“我想喝這個。”
“你給我吧。”
半分鐘后,殷酥酥從冰箱里取出一根細吸管,往娃哈哈頂部的密封鋁箔紙一插,遞回給費疑舟,自己也取出一瓶喝。
呲溜吸一口。
嗯,酸酸甜甜。記憶中的味道,非常好喝。
殷酥酥咕咚吞下嘴里的ad鈣奶,定定盯著費疑舟看。眼瞧這位主兒也慢條斯理吸了一口,優雅咽下,莫名便生出幾分緊張。
她小聲試探地問“怎么樣你覺得好喝嗎”
費疑舟點頭“還不錯。”
微緊的神經歸于松弛,殷酥酥悄然鼓起腮幫,呼出一口氣,囧囧地想還好還好,也不是多挑剔難伺候。
窗外雨聲漸漸小了。
殷酥酥一瓶娃哈哈喝完,又陪大少爺在客廳里坐了會兒。東拉西扯地閑聊,驀地,一陣微弱卻怪異的聲響從洗漱間方向傳來,飄進她耳朵。
滴答,滴答,綿延規律。
像是水龍頭沒擰緊,在往下淌水。
“不好意思,麻煩你稍等我片刻。”留下這句話,殷酥酥從沙發上起身,循著聲響傳出的方向尋覓一圈,發現是洗手間。
客廳燈光明亮,傾瀉進磨砂門內,一縷光線雖然微弱,視物已經足夠。
懶得開洗手間的燈,殷酥酥摸黑走進去。
洗臉臺上并無異樣,回過身往后看,原來漏水的地方是浴室里的圓形蓬蓬頭。
她蹲在花灑開關前,仰起腦袋握住開關,用力一轉,試圖將蓬蓬頭關緊。
誰知,黑燈瞎火轉錯了方向,竟將頂端的方形花灑給打開。嘩啦啦的冷水往下沖出,氣勢洶洶,跟下大雨似的,直接把殷酥酥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殷酥酥毫無防備,傻了,被凍得一個激靈喊出聲,忙慌慌把開關往反方向擰緊。
客廳那邊,費疑舟聽見洗手間的驚呼,蹙了眉,怕殷酥酥因為腿傷出意外,大步便往她的方向走,步伐里盡是前所未有的失序與倉促。
到門口,頓步往里看,洗手間內部做了干濕區分離,布置整潔,光線格外昏暗。
但依稀可見一道小小的身影,楚楚可憐,像被人遺棄的貓兒,木呆呆縮在浴室內。
費疑舟恪守君子禮數,沒有貿然闖入,而是敲了敲門,嗓音微沉“殷酥酥”
不是殷小姐,而是殷酥酥。短短三個字,已經泄露他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