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耳爐內的香尚未燃盡,棋桌上的棋局進行到一半,原封不動地維持著原樣。
費疑舟彎腰落座,面色沉而靜,從棋盅里取出一枚白玉子,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棋室廳門外。
費疑舟有自己和自己對弈的習慣,他在棋室時,一貫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何建勤對頂頭老板的所有喜惡爛熟于心,冒昧前來,只因這情況實在有些特殊。
砰砰,穩重平緩的敲門聲響起。
費疑舟沒抬眼“什么事。”
“先生,您吩咐的蜂蜜茶泡好了。”何建勤看了眼身后端著茶的傭人,含笑詢問“是否現在給您送進來”
“嗯。”
何建勤便朝傭人遞了個眼色,對方立刻低眉垂首,輕手輕腳地將那杯神秘的蜂蜜茶送進棋室。
待傭人返回,何建勤轉身準備離去。
卻在這時,聽見棋室內的人再次發話,淡淡地回“那雙鞋套清洗了么。”
“”聞言,何助理明顯一滯,腦中下意識浮現出在樟樹巷公寓門廳內見到的一幕。
彼時,何建勤和陳志生坐在門廳的沙發上恭候自家先生,聽見電梯門響,兩人齊刷刷回頭,便看見他們那位連頭發絲兒都淌著天潢貴胄尊貴氣的大公子,手上提著一個已輕微變形的紙殼箱,腳上踩著一雙小碎花鞋套,眉眼清冷地朝他們走來。
講實話,那一幕的沖擊力非常大。
饒是見過各種大風大浪的何助理,也好幾秒都沒回過神
“已經洗凈烘干了。”何建勤低眸回費疑舟話,稍停半秒,又道“需要我送還給殷小姐嗎”
費疑舟的神色紋絲不變“不用。”他借的東西,他當然會親自去還。
“是。”
何助理帶著傭人離去了,步伐聲在夜色中漸遠,消弭。
棋室內重歸寂靜。
費疑舟蹙眉。
這盤棋下成了死局,無解。
隨手把棋子丟回棋盅,費疑舟閉上眼,修長的指輕捏眉心。聞到空氣里隱隱漂浮著的甜香,他又緩慢掀起眼睫,取過手邊的蜂蜜茶,輕抿一口。
舌尖漫開一絲甘味,干凈的,誘人的。
費疑舟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上流的紳士,應當具備清醒克制的品格,不放任自己在任何人事物中沉迷。
可是這樣甜美的蜜,只嘗一口,如何教人甘心如何做到淺嘗輒止
費疑舟仰起頭,將杯中的蜂蜜茶一飲而盡。
可是,他偏偏像入了魔。
每當夜深人靜,總有些念頭病毒般蔓延,浸透他肺腑,四肢百骸乃至靈魂。
沒人知道,存在于他內心的那個秘密。
想要觸摸她、擁抱她、親吻她,想要看她眼角染成胭脂色,想要把她變成他的。
想要聽她輕聲的抽泣,想要她聽她高潮的尖叫,想要她多看看他,想要她給予更多的注視。
想要破戒。
而這種種,不可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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