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云熠看過去的時候,是完全沒多想的。
他看到了大籠子,也只當是宗顥又弄來打算給崽崽準備什么禮物的,畢竟在此之前,連翅膀都整出來了。
加上他一進來就感覺到宗顥的精神力,是確定對方在這處小樓的。
宗家其余的人被趕出去后,整個宗家都空了出來,更不要說這處遠離前院的后宅小樓,平時完全都是宗顥一人在住的。
正是因為有這個前提,所以寧云熠看過去時并沒多想,可映入眼底的畫面太過出人意料以至于他愣在那里竟是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回廊盡頭的洗手間,身形高大的男人只隨便裹了浴袍,一張臉不知是熱氣蒸騰的,還是不舒服,面色潮紅而又灼熱,一手濕漉漉的頭發只隨意用手抓了兩下整個攏在腦后,露出飽滿而又光潔的額頭。
隨著行走間,幾縷黑發垂下來,水珠順著垂落下來,輕輕落在極長的睫毛上,半斂的墨綠色瞳仁在半暗的回廊燈下深邃冷厲,因為不舒服帶著了些戾氣,但這依然絲毫無損那張近乎完美的臉。
浴袍大概是隨意甚至不耐煩套上的,腰間的帶子隨意扎了一下,甚至胸膛大半都露在外面,身高腿長,在寧云熠被這一幕給看怔的幾秒間,已經大步快到近前,那呼面而來的熱氣與濃郁的荷爾蒙氣息在瞬間裹挾到周身,讓寧云熠一瞬間大腦有幾秒空白。
直到宗顥幾乎就要與他面對面相撞的時候,寧云熠終于回過神,身形一晃,讓到一旁,卻依然有些遲了。
好在宗顥大概是真的不舒服,并未察覺到他經過時,黑發垂落的水珠滴落到半空中時,竟是在途中直接漸開,如同落入心湖間的石子,激起一朵水花,讓人頭暈目眩。
寧云熠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背,那里有水漬砸的痕跡,不知誰的呼吸急促著,甚至心臟的跳動都快了幾分。
寧云熠半晌才將剛剛那一幕從腦海里給趕出去,僵硬著身體朝宗顥看去,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種格外香的氣息,讓他分辨不出是什么,但隨著此刻看過去,親眼看到宗顥邊走邊重新變回獸形,主動進了籠子,趴在那里,不舒服的埋頭,空氣里這股奇香愈發濃郁。
寧云熠后知后覺終于意識到宗顥到底為什么這幾天在躲他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想到是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被空氣中彌漫的香氣影響,他忍不住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瓣,皺著眉瞧著趴在那里整只都蔫巴的宗顥,到底還是沒忍住想上前看看能不能幫他用治愈力壓制。
但下一刻就看到埋頭在那里的宗顥大腦袋在地面上蹭了蹭,隨后極輕喚了聲,明明聽不懂獸語,寧云熠愣是從那語調中聽出是“云熠”,他莫名只覺得整張臉都熱了起來,不敢再往前走,甚至驀地轉身,飛快朝著樓上而去。
他動作很快,最后翻身上了閣樓,從回廊的窗口跳了出去,很快身形消失在夜色里。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萬一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到時候到底是誰更尷尬一些
他動作很快,疾風刮在臉上,但剛剛看到的一幕一直不斷重復在眼前閃過,最后全都隱晦落入他深邃難言的復雜眸光里。
寧云熠有種要遭的感覺,尤其是這一晚沒怎么睡好,翻來覆去時不時會驚醒,等天快亮的時候恍惚要睡著的時候,腦海里清晰映出一張臉,黑暗里看不清楚,卻帶著失去理智的本能,墨綠的瞳仁靠得近到幾乎極為對方要將他整個吞噬入腹,下一刻,這張臉又逐漸清晰,逐漸變成昨晚他在宗家看到的那一幕。
寧云熠猛地睜開眼,胸膛劇烈起伏幾下,最后意識到自己夢到了什么,懊惱抬起手臂擋在眼前,半晌沒放下來。
他這輩子連同上輩子都沒想過,他竟然能有被色、誘到的一天
他什么時候抵抗力這么不行了肯定是昨晚上在宗家被宗顥發青留在四周的氣息影響了。
寧云熠終于說服自己這才起身,只是剛坐起身,手環響了一下,他下意識看了眼,結果發信人正是來自某個剛剛困擾他的人,寧云熠垂眸看了兩眼,這次直接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