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流著血淚卻嘴角上揚的面容讓圍在小區大媽周圍指指點點的城民們聲音戛然而止、他們臉上嘲諷的帶著惡意的笑容也凝固在那里,似乎一時難以從嘲諷鄙夷轉變為稱贊認同。
然而小區大媽卻從這停頓中似乎抓住了什么好像自己反抗了什么,她咧開自己的嘴笑得越來越大聲,并且一遍一遍的在人群中瘋狂的抓來抓去詢問
“現在我是不是很美”
“現在我是不是足夠畸形”
“現在你們沒有人可以再說我丑陋了吧”
“哈哈,哈哈我變美了我變美了殘缺不也是一種畸形嗎我現在是美麗之都的美人了”
小區大媽就那樣滿臉是血的廣場上跑來跑去,中間即便是跌倒她也在笑、即便她的雙眼已經再也看不見她依然非常滿足。
然后漸漸的她的這種瘋狂和滿足似乎開始影響到周圍的、那些還沒來得及去美容會所做整容變得美麗的城民。
于是陳是金他們就看到了更多的、用各種方法給自己自殘的城民們。
看著那些人明明摧殘著自己的身體變得丑陋卻像是劫后余生自認為美麗大笑的城民,陳是金抿了抿唇,感受到大鸚鵡還站在他肩膀上搖頭晃腦的看樂子,直接伸出食指又抵在他胸口上。
傳遞了此時相當不高興的心情。
本來還挺樂呵的樂子人
五彩大鸚鵡扎著脖子上的毛轉著腦袋試圖去看這個向自己傳遞垃圾情緒的人類,看看他那雙漆黑的眼睛里有沒有半點愧疚的情緒。
結果這個人是真的一點都不愧疚啊。
“這就是你想讓我感受的快樂”五彩大鸚鵡的聲音都變得低沉起來了。
陳是金非常淡定“樂子,你要記住,不管是人生還是怪物生,總只有一種情緒都是非常無聊孤單寂寞的。”
“你應該嘗一嘗所有的喜怒哀樂。這樣你才會是一個真正的樂子。”
樂酆“。”
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話
總之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有七八千的城民們和小區大媽一樣自殘起來讓自己變得美麗。
但更多的剩下的兩萬多沒能變美的城民卻無聲地移開了眼睛、以沉默應對著那些瘋狂和鄙視。
他們還期待著明天的機會。
還有一天不是嗎沒有必要現在就把自己逼上絕境。
陳是金看著那些沉默的城民們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是的,現在還沒有到絕境。
不過,被逼向絕境的腳步卻從未停歇。
看完了廣場上那荒誕瘋狂的一幕,陳是金還有仗著自己的特殊能力過來看熱鬧的呂俊等人就迅速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小區。
此時小區靜悄悄,在小區的大門口也沒有了專門等在那里驗證他們這些流亡者到底夠不夠美麗的小區大媽和她身后的居民們。
畢竟曾經他們可以站在美麗的高臺上
對別人指指點點,而現在他們已經自顧不暇。也已經失去了指點別人的資格。
所以哪怕一號群流亡者們大部分都沒有改變自己,他們也有了倚仗、并且找準了時機偷偷摸摸的住進了小區里。
這一夜,他們住的稍微有些提心吊膽、六十多個人擠在五間房子里,就怕有小區的城民過來敲門檢查。
不過,也只是這一夜而已
第一天,那些沒能整容的美麗之都的城民們像瘋子一樣的往美容會所里擠、沒拿號碼牌的羨慕拿著號碼牌的,拿著號碼牌的又羨慕號碼比自己更靠前的。
甚至有些沒有號碼牌的城民干脆直接去偷去摸去搶,差點引發了混亂被美容師們強制鎮壓才老老實實的排隊。
即便是這樣,在第一天的六點時,美容之都的城民中還有一萬七千人沒能完成畸形美的美麗風向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