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莊殊偏過臉,不看她。
略嫌棄,但有感覺到絲絲熱意從手腕侵入。
隋炘釋放蜘蛛絲進去了。
“別動,查看你的體內情況。”
“我這人從來不說謊話除非必要,也不愛吹牛逼她不愛啊,就是習慣了胡咧咧,所言必真,有這樣的自信,也是因為你中毒,而我恰好有專業對口。”
季莊殊之所以對自己的病不抱希望,也是三十年來沉積下來的毒疴,多少名義束手無策。
“我這病,其他四都那邊的路子也走過,畢竟在你們看來,季氏還算有些根基,都留在我手里,若是救不了,就真的是非人力能及。”
隋炘“沒事,替你解毒的時候我變只熊,你喜歡白的還是黑的”
她真的是
滿嘴胡咧咧。
就沒個正經
季莊殊也是失望多年,但又很會察言觀色,數不勝數的名醫表情被她看一眼,都不用開口這個那個,她就知道答案了,但是隋炘
她看到的就只有“臥槽這小意思”“這病秧子真沒見識,還以為是多大病,就這”“她的話我不愛聽,那我趕緊說點她更不愛聽的話讓她閉嘴”
這類的表情。
季莊殊閉嘴了,任由這人探查。
“毒真多啊,漫山遍野都是,還都是陳年老毒,有些年份了。”
“你吃的藥也不少啊,都腌入味了。”
“某種意義上,你應該算是植物人。”
“”
季莊殊再一次轉過頭,氣若游絲,“你能閉嘴嗎”
“不能,閉嘴我就不能吃東西了。”
她還在吃餅干
季莊殊覺得今晚一定是她這輩子毒性發作最弱的時候,怎么還沒昏過去
她想昏過去。
還好,隋炘滿嘴胡咧列,其實操作特別小心細致,畢竟這個植物人真的好虛弱啊。
真怕她直接嘎掉。
過了一會,雖然只探索了一部分身體,她已經能確定這人的情況了。
果然很棘手。
這人沒噶也是神奇,堪稱醫學奇跡。
估計林歲最想得到的切片材料不是自己就是這位新任議員。
“如果我說,我可以處理,你信嗎”
季莊殊沒說信不信,她知道隋炘再喜歡胡咧咧,也從來不會在這種事上胡鬧,所以她不理解,雙目清泠泠看著她,目光不自覺往下移動了一點。
又很快移開。
半響溫吞一句,“那兩顆”
隋炘尷尬了,訕訕說“是蛇膽囊,制毒解毒都不在話下。”
辦大事的人,總能在無數次失望跟絕望后,再一次以強大的自愈性跟判斷力始終懷有對機遇的把握能力。
季莊殊思
索片刻,“以前,那些醫生不管出于何種能力跟目的,其實給出的通知無非兩種結果,一是毒解不了,二是我的身體承受不了多少解毒的過程,初期都熬不過去,別說越來越致命的后期。”
“我猜你的解毒過程可能是想把我身上的毒素用你強大的操控力,通過這些蜘蛛絲吸附出來但就跟一個自然生態一樣,原本闖入異物,它是入侵者,會損毀原來的生態平衡,后來各方都在努力適應,在無數次的生死磨礪后,它們重新塑造了新的生態,雖然這個生態很脆弱,并且因為毒素這一方生長迅速,過于強大,將在數量上無限壓制其他生物,這就導致它的瓦解就是一個時間問題,但若是要把病毒直接除掉,原來寄生出來固定這種平衡的某些物質會因此毀滅,進而生態再次破壞,需要維持它的穩定需要消耗新的能量,但我我的身體產生不了能量。”
她說的是生機。
因為自己欠缺,看到眼前人那無法抵抗,宛若烈日一般強烈而磅礴的生機,她就特別敏感,挪不開眼。
隋炘大抵聽明白了,思索了一會,說“果然久病成醫,你現在對這個倒是很了解,不過你覺得我跟那些名義一樣嗎”
季莊殊“不一樣,他們沒你話多且能吃。”
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