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夢仙都有洄夢石,據說能讓人看見自己的前塵往事。”
跑了一晚上的路,天亮的時候,夕昔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殊葉城外,城門開啟,城中熱熱鬧鬧,一點也不受昨日天裂海崩的影響。
“天上的洞讓神尊一箭就給射沒了,咱們這些散修該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來來來,看看我的卷絨草。”
門口賣靈草的婦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靈草上灑水。
“這是今天帶著露水一起摘的,說不定還帶著昨天神尊身上的仙氣兒呢,上品卷絨草,三塊下品靈石一棵,也就我這有這個價了,你往城里去,最少也要你四塊靈石,還沒我這個水靈呢。”
夕昔拿起一棵仔細看了看,有些心動。
卷絨草是北洲特產,在東洲開價五六塊靈石也賣得掉,只是得看運氣,不能讓大宗門的藥棧盯上。
“道友,買些靈草”
“這是靈草呀能干什么用”
雖然修為的天賦平平,夕昔卻有一副常人難及的好耳朵,聽見了有些熟悉的嗓音,她抬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頭上戴著巾幗的女子正在打量著隔壁攤子上的靈草,身邊還跟了一只白胖胖的大鵝。
夕昔又驚又喜“前輩你也到了殊夜城”
就算知道前輩是有大本事的人,看見她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夕昔也是由衷地慶幸。
秦四喜直到大鵝叨自己才知道那一聲聲“前輩”是喊自己的,她轉頭一看,也認出了昨天給自己蠶豆的姑娘。
“看來咱倆還真有些緣分。”
在袖子里掏了掏,秦四喜摸出了幾塊飴糖,分了幾塊給她。
夕昔有些不好意思,秦四喜擺了擺手“昨天吃了你那么多蠶豆,我也該分你點兒好吃的。”
飴糖的甜在舌尖散開,夕昔不知不覺就跟在了前輩的后面,跟那只白胖的鵝并行。
“前輩,您想買些什么這殊夜城我前幾年來過,說不定能給您帶路。”
“別叫我前輩,你們修”想起自己也已經活了七百九十九年,秦四喜頓了頓,“你說不定還真比我小。算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姓秦,名字叫綠柳。”
“是,秦綠柳前輩。”
夕昔正要給前輩介紹下殊夜城的風物,卻見走在自己前面的女人停住了腳步。
秦四喜愣了好一會兒。
秦綠柳這個名字,她叫了幾百年,直到她飛升上界,神碑上的名字是她的本名“秦四喜”,諸天神界自然也沒有人叫她別的。
時隔二百多年,再次被人叫這個名字,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
這樣的錯覺也只是一瞬。
看著兩邊攤販售賣的靈草,她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還沒有回到自己來的地方。
縱被念起故名。
他鄉,仍是他鄉。
回過神的秦四喜把想要沖向一家珍珠攤子的大鵝給拽了回來“咱也不買,你去看什么呀”
鵝被亮晶晶的珍珠吸引,扇翅膀蹬腿,好歹被她給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