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四喜嘲諷,第五鴻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一抬手,又有幾個極為俊秀的男子穿著白色的薄紗走上前,每個人的手里都端著些一看就很貴的瓊漿佳肴。
幾個舞者取了酒腳下踩著鼓點兒就向秦四喜走了過來。
薄紗輕舞,一個男人直接跨坐在地,將酒杯奉到了桌前。
作為沒什么見識的小修士,夕昔嚇得直接跑到了秦四喜的身后。
這這這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僅局限于妄想比較好。
“你要用這個討好我,也有些不夠格。”秦四喜搖了搖頭,“想要討好我,總該知道我喜歡什么。”
聽到秦四喜語氣玩味,第五鴻愣了愣,才叫停了這些男人。
“那不知,仙君喜歡什么”
知道秦四喜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第五鴻把她稱作“仙君”。
秦四喜看著他,似笑非笑“我喜歡什么你都能弄來”
“為了仙君,在下可肝腦涂地。”
在第五鴻低頭行禮的時候,秦四喜看了眼他的頭頂,又看向了別處。
“旁的也就算了,這男人跳舞,我看過的可比這個好千百倍,你肝腦涂地也弄不來。”
第五鴻連忙賠笑“仙君的見識,遠非在下能及,只求能得仙君一絲笑顏,就是在下畢生之幸。”
鵝在一旁抻了抻脖子,仿佛是要吐出來似的。
秦四喜被它逗笑了。
第五鴻沒有等到秦四喜的回答,膝蓋一彎直接跪在了地上。
“仙君一言所指,在下可擔萬死之難。”
偌大的食肆里,一群男人加起來都不齊一條褲子,他們擠擠挨挨地站著,看著雇傭了他們的闊綽仙師穿著裙子跪在地上。
謙卑又柔弱。
夕昔小心地挨著椅子,又有些不敢坐下,這位一看就修為高深的前輩對著秦前輩說跪就跪,她還真有些嚇到了。
“前、前輩,要不我先退下吧,您和這位前輩慢慢聊”
“不用。”秦四喜笑瞇瞇地,抓了一把桌上的炒果仁往嘴里送,“有些人總覺得自己比旁人矜貴,跪一跪就什么都能得到,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呢”
第五鴻雙手撐著地,低著頭。
他記得,這句話是七百多年前他說過的。
他教秦四喜看病識藥教了幾個月,凡人境那個小小的鎮子上出了疫病,起先只是幾家幾戶,過了半個月,幾乎家家掛白幡,戶戶有喪事。
送魂聲響,紙錢遍地。
本就是為了病劫來了凡人境,第五鴻格外避諱這些,連門也不讓秦四喜出了,讓她就靠著家里的存糧、菜園和一些積存的醬菜過活。
一天,他隨口說起他囤了幾種凡人境的草藥能讓人的疫癥緩解。
那天,秦四喜就是像他現在這樣低頭跪在地上。
她沒求他布醫施藥,只是想把她練習煉藥后的藥渣放在路上。
“哪怕能救了一個人,也是郎君您的功德。”
他冷笑,在修真界他可是四品丹師,就算他用剩的藥渣也不是區區凡人配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