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人還在惦記著皇帝的床榻有多香,卻不知道當皇帝的連睡個香甜覺都難。
寅時二刻起床梳洗,去仁壽宮給母后請安順便用個早膳。要是五日一次的大朝會就是卯時末上朝,要是小朝會,就先在宮殿里看看書批批折子,在集英殿召集自己要見的朝官。
如此忙到中午,加上吃飯也不過休息一個時辰,下午就是批折子和見人,一直忙到申時之后。
萬俟悠一貫不愿意在旁人面前展示自己勤勉,可她學東西快、做事也專注,有些軍需、鹽政之類的奏疏她一開始看不懂,總得找人來教,認真學了,到了第二日她就能對著那奏疏說得面面俱到。
此外她每五天還要有兩天找人來給自己講經史,要找一天讓鴻臚寺的譯官來教自己外國語起的未必比雞早,睡得卻是真的比豬要晚。
日子久了,萬俟悠還有了個淺眠易醒的毛病。
太后江九月知道了,心疼得不得了,又讓人去搜羅了各種安神的方子,變著花樣給她調理。
“悠兒,你也別讓那些男人都是深夜里才來,讓他們早些來早些走”
聽見自己母后的話,在喝茯苓粥的萬俟悠有些無奈
“母后,白日里確實事忙,他們來了還得等我好一會兒呢。”
江九月嘆了一聲,又說“你怎么晚上還非要人走,又是一陣折騰。”
萬俟悠笑了
“母后,龍榻可沒那么好睡,再說了,我也不習慣和人同眠,給他們都立過規矩的,無論如何,寅時二刻得走。”
江九月卻還是不滿,又將那最近得寵的裴仲元恨上了
“可是因為武將粗莽要不你還是選個合意的放在宮里”
“娘,我是女子,哪能只選一個合意的就算是選了幾個,唉,麻煩。”
聽見這話,江九月不再說話了。
是呀,這些年里真真假假,為什么她女兒從不反駁那些流言只不過是男人真的太容易“名正言順”了,有些事一旦拿到明面上,就是朝中各方的另一種聚攏和爭斗。
她女兒花了多少心血讓他們現在安安靜靜地同心共事
連自己清名都
“悠兒你告訴為娘,你現下是不是還是只有那姓裴的一個”
“啊”
喝完了茯苓粥的萬俟悠抬起頭,失笑“母后怎會這般想我第一次受用的男人姓什么我都忘了。”
江九月默然了好一會兒,大概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女兒在某些方面比自己以為的還要豪邁,她默默消化了下。
“最初那人來歷可干凈”
萬俟悠舉著勺子回想了下
“干凈的,里外都干凈。從前路過鹿州的時候季樂郡主送我的,確實干凈又讓人舒服,只是我不喜歡總想捏我腰的,用了幾次就放下了。”
文帝四子嫡枝被封樂安王,封地就在鹿州的樂安府,這一代的樂
安王有個女兒是季樂郡主萬俟襄樂,是出了名的會玩,據說府上養了各式的男子,湊了個“鹿林十八士”出來。
她性情放誕,在宗室之間一絲好名聲都沒有,萬俟悠身為公主卻不在乎這些,在鹿州救災的時候見萬俟襄樂愿意出錢出力,還給受災的女子籌措干凈布條跟草木灰做月事帶,也愿意和她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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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受排擠的萬俟襄樂十分感動,就送了她男人。
反正男人也不會懷孕,更不會被世人要求貞潔,賞了銀子,萬俟悠走的心安理得。
“那你與裴將軍是在那之后”
“那之后跟他試過兩次,他不懂施展,也沒人教,一會兒用蠻力一會兒又捏我肩膀,加上性情別扭,我就放下了。
“倒是前幾年從朔北回來之后知情識趣了不少,加上有表姐做保他干凈,我又試了試,挺合意,偶爾能用用。娘,我今日叫了聞尚書給我講經,先走了,這幾日天氣好,您也別總在宮里呆著,松園有馬會,叫盛春姑姑陪您一道去看看。”
陛下走得很快,留下太后坐在椅子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