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黃泉深處,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衫的女子坐在冥河岸邊,雙目輕閉,仿佛在安睡似的。
“鵝前輩你看這功德簿發紅了”
夕昔跟著鵝前輩跑來黃泉已經幾年了,也明白了放在秦前輩身上的功德簿要緊的很,要是發白光就是秦前輩立下了功德,要是發灰光就是秦前輩有了孽業,最好的是金光,那時活人之功,最嚇人的就是紅光,紅光是造下殺孽。
“手刃親父。”
看著這四個字,夕昔瞪大了眼睛。
秦前輩眼睜睜看著功德簿上的那道紅光像是一條紅色的蚯蚓一樣要鉆進秦前輩的身體里,夕昔急壞了。
下一刻,冥河翻滾,功德簿上又有一道白光閃過。
“為血親、恩人報奪命之仇。”
紅光與白光撞在了一起,僵持了許久,紅光一點點地吞掉了白光,自己也在消散。
夕昔在心里替白光鼓勁兒,恨不能自己也能弄出一道光來把紅光擊退,終于,紅光在白光散盡之前先消失了。
“啊好驚險。”夕昔長出了一口氣,轉身看見鵝前輩正在吃靈草丸子。
“鵝前輩,你就不替秦前輩擔心嗎”
“不擔心。”鵝很驕傲,“四喜不會輸。”
“可是徐前輩走之前說秦前輩身上還是要少沾殺孽。”
鵝看看一臉擔憂的小姑娘,翅膀一揮,掏出了它的算盤。
“四喜身上的功德,想要用殺孽沖掉,要”
它噼里啪啦地打算盤。
“四喜要每年親手殺六十萬人,殺到她此世壽盡。”
鵝都替她算著呢。
夕昔放心了。
“鵝前輩,你算賬真厲害。”
鵝踩在算盤上,得意地梗了梗脖子。
夕昔重新坐回到了秦前輩的身體旁邊,看了一眼前輩頭頂的燈,她雙手合十,輕聲說
“冥河之神在上,請千萬保佑各位前輩順順利利回來。”
一開始,夕昔她只是跟著鵝前輩來看看秦前輩留在冥河邊的身體,那時候秦前輩這兒經常還有鬼差前輩們守著。
尤其是徐渡鬼前輩,不需要他引渡的時候,他就提著一盞白色的燈在秦前輩身邊站著。
可是后來她再來的時候,鬼差前輩們就少了很多,孫前輩、孟前輩、邢前輩他們都不見了。
徐前輩說,凡人境的結界不穩,秦前輩的為帝之路會走得艱難,那些鬼差前輩都自愿投
胎,替她分擔因果去了。
再后來,徐前輩也走了,只留下了那盞白色的燈。
夕昔干脆就陪著鵝前輩留在了冥河邊上,說來也奇怪,她明明靈根很差,修為低微,在黃泉卻暢行無礙,青竹道院那位白頭發的青葦前輩護送她過來的時候說感覺如行泥淖間,經脈中的修為都像是銹住了,她卻沒有這種感覺。
她甚至可以在黃泉修煉,修為比之前精進得更快。
這才短短幾年,她就已經快要晉升筑基中期了。
“秦前輩,我在您身邊好好修煉,您在凡人境好好當皇帝,嘿嘿嘿,咱倆都得使勁兒呢”
不遠處,看見夕昔閉上了眼睛,鵝撇著腿悄悄向遠處走去,這些年鵝在黃泉已經溜達遍了,光是幫忙抓逃脫的鬼就干了好幾次,整個黃泉的鬼差都認識了鵝。
“鵝大人,您又來看神君的生死簿您放心,她只有一次命劫,您已經替她解了。”
文判官走進轉輪殿,就看見鵝蹲在桌子上揮動著翅膀翻動生死簿,嚇得趕緊把其他的冊子都搬到了一邊。
不能怪她這么小心,實在是心理陰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