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風千萬里,贈誰一春意綠水碎冰河,千葉競絲縷。”
一縷風從她的扇子里軟軟撲出,一點嬌嫩的綠芽在鐵鑄一般的山上悄然萌發。
“問長夜去盡,青輝攀山,啼鳥仍在沐光里,萬物蘇生,昨夜淅瀝。”
風吹過了秦四喜的發絲吹落了她頭上的巾幗,在晨曦的光輝籠罩之下,她的發里漸漸生出了綠意。
因為是從隨性院直接來了濟度齋,她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對襟袍,她的袍子的一角也生了一叢綠色的芽,很快,這芽就生了葉子,生了藤蔓,蔓又生葉,攀附向上,一點點爬到了秦四喜的領口。
藤蔓上生出了花苞。
風一陣大過一陣,秦四喜發邊的綠芽也生了葉子和藤,那藤極淘氣,竟然小心鉆過了秦四喜的耳洞,轉成了一個圈兒。
首尾相接的瞬間,啪,開出來一朵艷黃色的花垂下。
秦四喜撓了下耳朵,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終于把最后一句話說完
“木生神君,借風一用。”
整座劍山頃刻間綠了。
像是被什么東西喚醒,秦四喜衣服上的花苞瞬間綻放,黃色花仿佛從她的身上流淌到了地上,開了一片,又一片。
綠色的山,又漸漸被黃色小花囂張覆蓋。
這些花開得燦爛,在極盛之時竟然直接從花枝上飄下,伴著風飄搖向了那些劍。
群劍在半空中聚集,它們原本仿佛在開會似的扎堆,現在卻都已經都停下來看著劍山的方向。
奇奇怪怪的風,吹得它們好舒服呀。
黃色的花向它們撲過來的瞬間,它們甚至毫無防備就被花給淹沒了。
“嘿呀這啥”
“前后語”只來得及說了這最后一句,就像是被人打昏了一樣橫在了空中。
那些花兒,它們好像一下子撞進了它的身體里。
濟度齋的劍修們都嚇傻了,匆匆忙忙跑過去,生怕劍砸在地上。
“嘿呀,這些花到底是啥呀”
“前后語”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卻不是從劍上。
一只兔子叉著腰站在“前后語”金色的劍柄上,然后它自己把自己嚇到了。
“嘿呀,我怎么成了只兔子”
兔子連忙往劍柄上一跳就消失了,劍柄上的那條縫又開始當嘴
“嘿呀,剛剛咋回事兒了”
“我們也想知道,我們怎么也有了靈體。”長生無濟的戰魂劍匣上竟然出現一只蛇身九頭的相柳兇獸,通體白色,倒是不顯猙獰。
“我們也有了靈體。”勘破三春三把劍上站了三只顏色斑斕的雀鳥。
尾巴抖一抖,鳥頭上就開出了一朵小花。
更多的劍沒有具體的靈體,只是一團光球,卻也是能說話的了。
“嘿呀咱們是被點化了吧跟王劍老大一樣。”
兔子再次出現,再次叉腰。
劍山上,將山河隨性扇隨手攏起,又把面具拿掉,身披一身春景的秦四喜如同春神臨世。
她身上的花沒有飛向別處,攀在她的身上,裝點著她的衣袍。
抬起手指彈了下自己耳朵上的鮮花耳飾,秦四喜有些犯愁。
“你打算在這兒開多久呀”
小花輕輕晃了晃。
“罷了,既然是春神之風帶來的,怕是得春日過去才能謝了。”
抱起貓,領著鵝,滄海神尊帶著一身花,如來時一般悄然隱去。
“秦前輩你走的時候剛吃完羊肉鍋,回來的時候也正趕上了牛肉餃子呢。”
隨性院里夕昔看見自家前輩回來了,高高興興地擺出了剛買回來的餃子。
“前輩,你身上的花真好看”
秦四喜把自己頭發上的花揪下來,手指一轉,它就變成了一根繡花的發帶。
“這個給你戴著。”
“謝謝前輩”
接過前輩給自己的禮物,夕昔覺得今天真是個極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