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哼”了一聲,抱著連摸帶搶的丹藥罐子跑了。
過了沒多久,她又收到了文柳的傳信,說她那個小友在南洲受了重傷,就剩一口氣了,讓她給一顆能給凡人續命的藥。
謝驚鴻派出靈鳥,將丹藥送了過去。
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聯絡,謝驚鴻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連一句交代都沒有。
那一日,她的心悸突如其來,無數的殺念在她的心頭縈繞。
謝驚鴻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她沿著自己在丹藥瓶上留下的印記趕到禁天絕地,文柳的身體已經成了朽木。
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用藤蔓殺死了一個金丹修士,她手里握著一把劍,那把劍被她從修士的心口拔出來,又捅進去,又拔出來
只能遮蓋半張臉的面具上有一只金色的眼睛,面具上的紅色和綠色斑駁,是修士的血,是藤妖的血。
又一個瘋子。
謝驚鴻在心里想著,她已經猜到了,這個人就是文柳幾次來替她討藥的那個凡人。
文柳是被人用誅邪陣困
住,引天劫擊殺的,臨死之前,她用自己的眼睛做成了面具,用來庇護這個凡人。
卻把對修真界的怨恨,對天道的恨意,留給了自己的同族。
謝驚鴻冷眼看著那個大開殺戒的怪物,又覺得文柳把她的瘋都給了這個凡人。
哦,也算不上是凡人了。
“她還有一線生機,我會想辦法尋到她的核,藤妖一族被天道和修真者盯著,你將她的這根枝帶回凡人境種下。”
謝驚鴻用自己的本源之力在文柳的枯藤上催生出了一枝新芽。
女人用劍支撐著她的身體,她摘掉了面具,露出了一張毫無出奇之處的臉龐。
“你是誰”
“我是謝驚鴻,文柳的同族。”
“你也是藤妖。”
謝驚鴻有些不自在,很快,她就明白了,原來她是不習慣一個凡人用這么鋒利的目光看著自己。
“你身上有傷”
拿下面具的凡人真的太普通了,連吐血的樣子都是“哇”的一下。
吐了血,隨手一擦,凡人又問她
“為什么這些修真者總想占盡了天下的便宜”
這句話讓謝驚鴻笑了
“虎豹吃肉,羊兔吃草,天經地義,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要怨,就怨她是個藤妖,你是個凡人,在修真之人眼里都是魚肉罷了。”
“魚肉虎豹吃肉,吃飽了也就算了,羊也好,兔也好,也還都有個能喘息的地兒,這些身上生了靈根的仙君們,可是真的要把我們一寸寸一點點榨干用盡。”
謝驚鴻沒說話。
她察覺到有個筑基修士用了秘術,還沒死。
“憑什么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憑什么憑什么什么都是你們修真的人說的算你們要用凡人渡劫,要用凡人修煉,還要用藤妖煉丹”
凡人嘴里在質問。
在她身后,那個筑基修士無聲起身。
就在修士法器亮起的瞬間,謝驚鴻看見那個凡人已經把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她身后生出了藤蔓,在修士攻來的瞬間洞穿了那個修士的四肢。
反手持劍,直接扎進了那人的丹田,凡人用盡了全力,竟然用劍穿著那個修士后退了幾丈遠,直接將他釘在了山石上。
被文柳看中的凡人,果然非同凡響。
戴上面具,平平無奇的凡人立刻有了些邪氣,眼睛透過了文柳眼睛所化的金色眼眶看向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