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海鎮要祭祀的當口出了這等事,讓武摘星有些煩亂。
聽了她的吩咐,立刻有女子將自己背后的鐵架解下,只見那看似復雜無序的鐵架在女子的手中迅速被固定在她自己雙臂上,隨著一塊雕刻了靈紋的靈石放好,那女子走上前來,竟在鐵架的輔助之下將男子穩穩托起,抱住。
“留一副身外骨給我。”
“是。”
在自己的身上裝好身外骨,武摘星走出后院到了前面,就看見石凳上空空蕩蕩。
她吩咐留守的二人正靠在一起打瞌睡。
再看向林女俠扔了匕首的地方,只剩了之前的那些血污。
“我就知道她又是在騙我”
眉頭緊鎖,南平國武氏靈塔的第十九代傳人武摘星恨恨地解開了身外骨的綁帶。
四個犯人被扔在籠車里,受傷的少年被放在了有大輪的軟車上。
一群女子回轉山上,帶頭之人的臉色可謂是難看至極。
“瑛師姐,剛剛那女子是什么人呀”
跟在最后的邵雪安今年才十四歲,是第一次跟著師姐們出來查案,對那個笑瞇瞇就把她放倒的女子很是好奇。
凌瑛,也就是剛剛把那少年抱出來的女子聽她這么問,先笑了。
“你一直跟著祭師學藥理,前幾年沒怎么上過靈塔吧”
邵雪安輕輕點頭。
武氏的醫術和雕靈術一樣有名,她在雕靈術上天分平平,自入門以來就主攻醫術,靈塔是雕靈師門刻畫靈石的所在,她年歲又小,怎么會放她隨便上去
“那位林女俠,當年也是差點姓了武,咱們主祭連名字都給她起好了,叫武搖光。”
“她也是孤兒”
“算是吧,她從前是個乞丐,被老乞婆帶來山海鎮的,咱們主祭看她聰明,在她十一歲的時候把她收入了門下,可惜她不肯改名,只說自己叫林女俠。”
說完,凌瑛輕輕一嘆。
武氏一脈從來是從收養的女兒中傳承下
去,當年林女俠已經十一歲,是副主祭武昇寧執意要收她,偏偏她自己不肯。
“要是她真改了姓,成了武家女兒,后來也不至于被廢了雕靈術。”
邵雪安瞪大了眼睛。
“廢了雕靈術怎么”
“挑斷食指的指筋就是了。”
凌瑛語氣平平,卻讓邵雪安的步子都亂了。
此時她們已經走出了小巷,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籠車和軟車都被布罩著,倒也沒有驚動了街上還在湊千家酒的百姓。
各種鑼鼓聲里,凌瑛師姐的話一個字接一個字地落進了邵雪安的耳中。
“二年前,也就是林女俠十四歲的時候,她跟你今日一樣第一次出任務,和她一同的四人都死了,犯人也跑了,只剩她一人活著,殺咱們兩位同門的靈弩正是林女俠的,可那弩好好地在她臂上并未被解下,她說自己被人引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弩又是如何殺人的。”
邵雪安聽著,已經傻了。
二年前那件事她也有所耳聞,一個抓捕逃犯的任務,折了靈塔四位高手,其中就有主祭的女兒武襄月。
“林她也在啊那”
“她什么都解釋不了,沒有證據,沒有證人,她說自己是清白的,卻無自證之能。原本有副主祭為她作保,她思過一年,轉為雜役,說不定還能有轉圜之處,偏偏她自請出塔。”
雕靈師的“出塔”從來不是真正的出塔,而是指被逐出靈塔,不得再入雕靈一道。
明明身邊人來人往熱鬧得很,邵雪安卻仿佛聽見自己內臟被凍住的聲音。
“所以就廢了她的雕靈術”
凌瑛默然。
那時的林女俠言行粗野,做事也不講規矩,字不識得幾個,闖下禍事卻罄竹難書,更因為牽扯到了大師姐的死,連副主祭也不敢為她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