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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寧聽了任司遠的話,轉頭重新去看程章、盛亦名等人,只當任司遠是在打趣她“別開我的玩笑了。”
任司遠卻覺得談寧此刻的表情十分有趣,酒杯輕輕地碰了碰她的,問“為什么會覺得我是在玩笑。”
談寧的結論更多的是依托平日的感覺,她微微蹙眉分析說“他們這群人里,勉強對我稱得上友好的,只有盛亦名,其余人別說維持正常的平等關系了,十次見面里,有八次都是在等著看我出洋相。”
任司遠若有所思,過了片刻,帶了點端詳的,再次佯裝不經意地往大理石柱的方向掃去一眼,仍是保留自己的看法,說“不會吧。”
談寧想了想,換了個角度問“你會玩德撲嗎或者斯諾克”
任司遠不懂話題怎么轉到了這兒,但還是點點頭說“當然。”
談寧笑了笑,指出“你發現沒,你用的是當然,對你們來說,這些事好像都和呼吸一樣簡單,生來就應該掌握,但我不會。每次跟鄴尋參加他的朋友聚會,我都會感到煎熬,因為總會遇到我陌生、無法應對的事物。他們喜歡拉我入局,然后等待我出糗的瞬間。”
任司遠大概能想象到談寧所述的畫面,疑惑道“鄴尋不會護著你嗎”
“環境如此,他也做不到面面俱到。”談寧輕描淡寫地說。
任司遠卻覺得倘若鄴尋足夠有心,不至于連談寧的情緒都兼顧不到。
不過任司遠也不至于那么沒眼力見,在談寧感情受傷的缺口,做出理中客的姿態,跟人掰扯這段感情失敗的緣由。
倒是談寧想其他有趣的事,跟任司遠分享地說起她母親在老家經營的那家便利店,因為生意冷清,辟了一間屋子做臺球室,拓展客源。
一年春節回家,她和朋友閑暇打發時間,腦子一時沒轉換過來,用了斯諾克的打法。朋友們取笑她在大城市待久了,身上沾染了有錢人的玩樂習氣。
談寧現下已經能客觀看待當初的不適“其實也得感謝他們的刁難,讓我學會了一堆有用沒用的技能,之前還靠斯諾克接近了一個難搞的客戶,談成筆生意,提成好幾個零。”
談寧臉上少見地露出一點接近于得意的小表情,沖任司遠揚了揚下巴。
任司遠笑說“你怎么確定他們是在刁難你,而不是想要在你完不成的情況下,手把手教你”
談寧怔然,覺得任司遠今晚總是在語出驚人。
遠處。
程章幾人已經恢復了聊笑碰杯的狀態,只是話題仍聚焦在談寧那兒。
薛琛明目張膽地拿著手機,對著談寧的方向拍了一張照片。
雷昊以為他是給鄴尋通風報信,搭著他的肩膀湊過去看,卻發現薛琛是在給助理發信息。
雷昊看了幾行聊天框上的對話,驚覺不對“我靠,阿琛你個死變態,不會是打算買條一樣的裙子,讓你那小模特穿上,在床上玩情趣吧。”
薛琛對此沒有遮掩的意思,手機熄了屏,順進口袋,聳聳肩說“你不覺得很帶勁嗎”
雷昊頓時也嘖嘆說“說起來,這是不是談寧第一次穿晚禮服,打扮得那么”
雷昊有點形容不出來今晚談寧給人的感覺,轉轉手腕,給了大家一個意會的表情。
盛亦名聽著他們的對話吃驚,之前鄴尋說程章睡著其他女人會叫談寧的名字,他還有點不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談寧和鄴尋婚約已經取消,一群人沒了顧忌,竟直接把這些話搬到明面上進行交談,聽語氣,像心照不宣了很久。
薛琛眼珠子轉轉,胳膊突然枕上盛亦名的肩膀“亦名擺出那么天真純情的表情做什么,別告訴我你沒在背后”
薛琛說到一半就停了話梢,臉上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沒有。”盛亦名徑直拍開了薛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