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就是冷冰冰的洞穴。
走了。
已經出去了。
寧淵走之前同他說過的。
四爪攤平,云曜煩躁地在衣服上滾了幾圈。偏偏背后的鐵鏈子不長眼,一不小心咯得他生疼。
煩死了
云曜爪尖冒出發泄去撓玄鐵鏈,結果壓根撓不動,還撓得爪子疼
毛氣得像蒲公英那樣全炸了開,他轉而挑軟柿子捏,氣沖沖要去撓衣服,但臨頭一轉,落在對他而言宛如豆腐的石面。
撓夠了。
氣出了。
云曜無聊地坐在衣服堆上。
洞里安安靜靜的,以前的他尚且還能勉強忍受,可如今一息都受不了。
他去到角落抱起一顆碎石子,和以前無聊時一樣,在石子上畫畫。畫得很丑,畫了兩道,他就扔到一邊。
他又來到細沙前,他想學著寧淵那樣,在沙子上畫出好看的各人各物,可沙面還停留在先前說書人說了一半的故事上。
寧淵畫畫很好看,不僅好看還能認真,似是有意引著云曜認真地觀察。
里面每一幕畫面都不一樣,像真的存在這樣一個地方。
每一個人寥寥幾筆卻又神態各異,有著急聽剩下故事的、有與旁人聊天心思沒在故事上的、有神定氣閑的、也有大抵聽過了所以不以為然的桌上還有栩栩如生,看起來很香的茶水點心。
以往寧淵在時,云曜會耐心地觀察每個人的相貌衣著,看他們吃點心的表情推測點心香不香。即便知道這是寧淵畫的,他看見好玩的還是會驚喜地喊寧淵。這時候,不管寧淵在做什么,饒是悟到關鍵的陣紋,也會立馬過來陪他一起看。
可現在這茶館里還有許多寧淵畫出來,但他沒注意到的細節,他完全沒有任何去探尋的興趣。
不好玩。
他起身往洞口走去,想看看結界外的海水有沒有動靜。
離結界尚有幾步遠,拉長到極限的鏈子拽住了他。云曜只得就地坐下,這時候他才發現這石面似乎隔著一層,軟軟的暖暖的,一點都不冷硬咯腳。
是寧淵
臭耗子居然還挺有良心的。
云曜心情好了點,坐了會兒,他還是覺得不太得勁,于是抱過寧淵留下來的衣服墊著,自己再往上一坐,慢慢悠悠梳理著毛發。
練了會兒布陣,掐算著往日云曜醒來時間的寧淵一回來,就看見乖乖蹲坐他衣服上,在洞穴前幾步等著他的白毛團子。
“怎么在這里守著醒很久了嗎”寧淵快步上前,及時蹲下身,在云曜欲變回人形時捧著他送到肩上。
云曜嘴比玄鐵鏈還硬,風輕云淡地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什么守著我剛醒。”
寧淵笑著沒戳破某虎的謊話,掌心伸到云曜面前。
“干什么”
“你看。”寧淵變戲法似的,掌心一翻一抬,紅艷艷的果子出現在云曜面前。
和當初寧淵方掉進來時抱著的紅果子不同,這次的小上一些,但顏色透紅,香味更濃。大約七、八圓滾滾鼓鼓囊囊地擠在一起,很是喜人。
“林子里找到的,嘗嘗嗎”
一見這果子就想起寧淵曾分過他的那半顆清甜果子,早已金眸發亮的云曜很是矜持地抱過一顆“既然是你千辛萬苦找來的,那我就勉強嘗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