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里的聞惜并不會對言沅有任何憐憫,她覺得和言沅之間的感情是錯誤,所以不會再放任自己。
但戲外的云盞對顏意枝不是。
見顏意枝神色不對她趕緊上前,讓助理拿了顆橘子味的代糖。
“是不是低血糖了要吃顆糖嗎”
云盞的話讓顏意枝回神。
當年兩人合作第一部戲的時候云盞對她也是這么照顧。
明明顏意枝出道時間比云盞要久,身邊的助理對她更是細致妥帖,但顏意枝就是喜歡云盞那種關心又擔憂的眼神。
她好喜歡云盞眼里只有自己的感覺,那時候的顏意枝還不明白這就是愛。
后來她想了很多辦法,希望云盞能多看看自己。
云盞心里雖然還記掛著她,可是因為她的極度自負,錯過了擁有云盞的最好機會。
所以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
顏意枝垂下頭閉著眼深呼吸,強制讓自己對角色進行情感脫離。
云盞彎下腰看著顏意枝,從助理那里把糖拿來,撕開外包裝往顏意枝嘴里塞。
嘴唇觸碰到云盞帶有薄繭的指尖微微發顫,顏意枝抬起頭朝云盞露出一個輕笑,“姐姐,糖真甜。”
“很甜嗎那是不是拿錯了呀”
云盞低下頭看了眼糖的外包裝,顏意枝握著她的手腕說,“只要是你給我的,什么都甜。”
助理才打算說她不會拿錯,結果聽到顏意枝的話她趕緊閉嘴。
顏意枝的“花言巧語”比起以前顯然又有了質的提升,云盞抿唇一笑,摟著她來到導演的監視器前查看這場戲還有沒有哪里需要查漏補缺。
逆生的總導演林織入圈二十余年,從劇組的底層工作人員開始做起,后來機緣巧合成為了某大導演的關門弟子,積攢十年后第一次執導的電影就獲得當年無數最佳導演獎項,被稱為國內最有靈氣的女導演之一。
她很會講故事,也擅長鏡頭語言和光影布控,每個演員的細致演技都能在她的手里盡情展現。
鏡頭里的云盞在整個畫面中是最亮眼的,她的散漫和對這世間的不留戀和顏意枝所飾演的言沅形成了強烈反差。
如同這潔凈明亮的天空和布滿沙礫的蒼野,即使被風吹起,它們也無法真正相遇。
“再補幾個遠景,明天就正式從我們搭的景開始第一次的拍攝,各位,接下來才是重頭戲,不要中途掉鏈子,如果又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立馬匯報,劇組的隨行醫生會即刻進行診斷,千萬不要強撐著。”
這已經是林織來到青海之后不知第多少次叮囑了。
來到這里一周左右已經有劇組的工作人員因為水土不服和高原反應離開青海,這對于整個劇組來說都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散戲后云盞立馬戴上了帽子和墨鏡準備回車上吸氧。
顏意枝跟在她后面躥上了她的車,從助理手里拿來吸氧瓶狠吸一口,然后緩緩吐出,整個人倒在椅子上像條咸魚。
對顏意枝這般隨性的模樣云盞早已習慣,她問顏意枝想吃什么,“我讓人買了些東西過來,還向酒店提出了使用廚房的申請,剛才酒店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申請通過了,但需要后廚在旁陪同,我看你今天不太舒服,嘴唇都發白了,等回去了好好休息吧。”
“你做你想吃的吧,我跟著你吃兩口就好,來青海拍攝還是我太急了,主要是不想等做后期的時間,自然光線下隨便調挑色就好了,后期也不用那么費勁,只是現在這些劇組的工作人員都病怏怏的,我擔心他們的身體撐不過三個月。”
以前顏意枝去過條件最艱苦的地方就是西北,那里雖然干燥風大,但至少能自由呼吸新鮮空氣。
現在來到青海,高原反應實在是太傷人了。
對此云盞倒是不太擔心,她悄悄湊到顏意枝身邊說,“剛開始來這里直接就不舒服的人以后就不要再來是對的,但那些最開始難受到后面能適應的他們的身體會慢慢習慣,等回去的時候他們說不定還會醉氧,那時候才最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