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青和“他”的蜜月整整度了半個多月。
這還是簡青執意要回來,蜜月才結束的。
怪物并不想讓自己的愛人工作太長時間,畢竟晚一點回去也沒什么,畢竟他們開的是夫夫公司。
“他”在尋找簡青的幾年中,積累了不少財富,都是上輩子的善緣,累積到一起,足夠他們倆安樂平穩的過一輩子。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年后。
在簡青的安排之下,公司招了不少真正的人類員工,就算簡青和怪物先生都不在公司,也能順利地運轉。
和怪物在一起后,簡青被迫擁有了自己的小辦公室
“他”說,“他”想無時無刻都呆在簡青身邊,最好是只讓自己一個人看到的那種。
簡青從不懷疑自己這位愛人對自己的占有欲。
如果他愿意的話,“他”會在頃刻間為他鑄造出一座通天大樓,就像是現代版的金屋,將他牢牢地藏在里面,如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對待他。
簡青當然謝絕了這樣的邀請。
與其充當一個靠著別人的愛和關懷活下去的人,他更想成為一個獨立健全、能夠自己主宰自己人生和愛戀的自由人。
當他工作的時候,“他”就溫馴的呆在簡青身側,看著他工作,順便幫他整理文件、校對程序,成為十分合格的一個工具人。
天氣尤寒,簡青今天穿著一身灰色的長款大衣,勾勒出他修長漂亮的身段。
“他”作為這家公司實際上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在外露面,于是,這家公司現在都是由簡青打理的。
作為一名上位者,簡青在外面的下屬面前的形象高冷又清貴,讓人聯想到在冬天夜晚的枝頭不肯融化的一抹月光。
他們很少和這位執行董事親自交談他似乎并不喜歡和外人交往,大多時候,他都安靜地待在辦公室中,冷著臉辦公。
久而久之,人人都有些畏懼他,于是,簡青和他們交流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了。
怪物非常滿意這一變化,“他”又呆在簡青身邊的那面半身鏡中,蓬松微卷的頭發慵懶的搭在額前,長臂搭在桌上,垂著眸認真觀察著正在辦公的簡青。
真好看。
幸好是他的。
隨著簡青的社交圈子越來越大,“他”的不安感與日俱增
怪物非人的特點賦予了“他”無師自通的嫉妒和擔憂。
大部分時間里,“他”都很嫉妒那些和簡青交流的人,就算一個眼神,也能讓他嫉妒到發狂的地步。
嫉妒的浪潮褪去,余下的底色就全部都是淡淡的擔憂。
“他”在害怕,要是某一日簡青終于厭倦了“他”、或者是被其他該死的人類騙走,那么,“他”該怎么辦
然而,忙于工作的簡青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愛人淡淡的憂傷。
他仍然朝九晚五,過著繁忙而充實的打工人生活。
只有在偶爾的空閑時間里,簡青才會捧著一杯熱巧克力,坐到“他”身邊,靠在他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愛人身上,揉揉“他”的腦袋。
說實話,“他”已經對這種令人焦慮的生活有些無法忍受了。
“他”早就知道,人是貪心的,可“他”卻不知道,當真正的愛上一個人之后,就算是怪物也會有所求、想用熾熱的欲望包裹著對方,強迫著簡青聽見自己絮絮不休的愛語。
下午,簡青按時打卡下班,離開了公司。
他今天穿了一身怪物親手挑選的短款外套,內搭柔軟的毛衣,毛茸茸的布料順服地攏住小半截下巴,露出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睛。
待到公司的職員都散盡,他才伸出手,牽住了那個無人看見的半透明身影的手。
這像是某種行動的信號,原本透明的空氣像是褪了色,從簡青的手牽著的地方開始,緩慢的有了真實的質感,具化成了一個可觀察、可觸摸的人。
“他”像往常一樣握著簡青的手,像是有些怪罪,聲音低低的,帶著化不開的溫柔“手又冷了,衣服穿少了。”
“沒穿少。”簡青回答。他還是在下屬面前慣用的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卻沒從對方手中抽開手,任“他”捂著自己的手,對掌心吹著暖呼呼的氣。
這只小怪物就像只小狗,跟他在一起之后,簡直越活越回去了,一點原先在身上沾染著的兇神惡煞都不見了,反而將撒嬌練習得更加熟練“你今天只和我說了二十三句話。比昨天少了三句話,比前天少了六句話,總體呈現降低趨勢你該怎么補償我”
“他”的腦袋貼在簡青的肩膀上,像一只毛發蓬松的大型犬到處亂蹭。
簡青也沒生氣,抱住“他”的腦袋“停一下。”
對方果真乖巧地停了,呆在原地,那張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正對著簡青,連那雙漆黑的眼眸都在黑暗中亮的驚人。
太乖了。
都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想要狠狠欺負這只笨蛋怪物的沖動。
簡青及時壓抑住了自己的沖動,扶著對方的腦袋,親上了“他”的嘴角“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