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怪肚子像個弧形的勺。
透明的膠狀物并不冰涼,有些溫暖,和人類的體溫和接近。
云宿渾身上下都濕噠噠的,倒不是黏糊,只是很濕潤,像是在晨露中待久了,不管是頭發還是身體都是半干半濕的狀態。
在森林里、花叢中,潮濕的晨露、濃密的從中,碰上皮膚總會滋生癢意。
云宿抓了抓雪白纖細的手腕,在潔白的皮膚上摳出一道艷麗的紅,他在渾身的范圍撓了一下,總是不得要領。
不是身上有蚊子、跳蚤的那種癢,皮膚變得敏感極了,連衣服稍微摩擦一下都會有些疼。
玄昊給他準備的衣服都是十分柔軟舒服的,但是沾了水會有一些硬,云宿從花怪的肚子里的這頭爬到那頭,竟然被衣服咯疼了。
他以為被弄傷了,但是掀開衣服一看,皮膚光滑無暇,什么都沒有。
只是有一點點紅,又癢又疼的,他用力的蹭了蹭,又覺得不是這處癢。
像是皮膚變得比之前薄,柔軟的衣服都能傷害他。
他的力氣變得更小了。
手腳上的法器在炸鳳凰木的時候已經廢掉,儲物戒被花怪的一根觸須收走,他手無寸鐵,修為、魔力通通都消失了,躺在花怪肚子里透明的膠狀物中,行走都是不舒服。
或許是怕他不舒服,花怪的肚子里還做了個類似于躺椅的小床,讓云宿能好好的睡,但是云宿從來沒有去躺過。
云宿茫然的站了一會兒,到了點,花怪的幾條花蕊又進來給云宿喂食了。
和之前云宿沒有逃走前溫和的喂食方式不同,現在的花蕊更粗暴,不準云宿不吃東西,要是云宿沒吃飽會強行給他喂食,直到他吃飽為止。
它判斷云宿有沒有飽很有一套,會有一條花蕊繞著他的小肚子,像是在探測他的食量,云宿要是沒吃夠的話,它會直接緊緊環繞云宿的腰,再禁錮他的雙手,幾條花蕊在他嘴邊,或大或小的,撬開他潔白的小牙齒,給他喂蜜水吃,直到云宿吃飽了為止。
也許還在責怪云宿不乖,這幾天都在和他打冷戰,喂了食絕對不停留,立馬就走,也不給云宿耍任何小心機蠱惑它的機會。
但是這一次它并沒有馬上走,而是停在云宿的跟前像是在探查什么。
準確來說是在“嗅”他。
本來喂食的只需要四五條花蕊的,嗅來嗅去,一會兒又來了七八條,圍著云宿的身體嗅來嗅去,從他的腳踝一路向上,像是在舔舐他似的,但是絲毫沒有碰到他。
頂多輕輕繞著他的長發,像是輕輕撩起他的長發來嗅似的,撩了撩,又放了下去。
幾條花蕊湊在一塊活靈活現的,像是在討論什么似的,給出一種低沉的,類似于“嚶”的聲音,嘰嘰咕咕談論了一會兒,又繞著云宿開始嗅。
“怎么了”
該不會在商量怎么吃掉他吧
這花怪邪門得很,把他養了這么久,養是不能白養的,
野獸和人類一樣,會圈養食物,等食物長大長肥了之后就開始宰殺。
花怪仗著他聽不懂他們的話,嘰嘰咕咕熱烈的討論著,聲音是越來越高昂。
云宿沒理解錯的話這些花蕊是屬于同一株鳳凰花,所以這個場景特別分裂,跟自己在和自己對話似的。
不一會兒,一條大一點的花蕊站了出來。
跟人似的在和云宿對視,站在他的正前方,由于它沒有臉和手腳,如此人性化的。類似于“對視”的場景,就顯得有些毛骨悚然。
“嚶。”
它突然冒出了一個音節,緊接著其他的花蕊都來抓他了。
“你們開放我、要帶我去哪里”
幾條花蕊繞著他,將他卷了起來。纖細的腳踝,和漂亮的手腕都被巨大的花蕊綁了起來,一條長長的花蕊還卷起了他的身體,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后開始運運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