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提姆皺著眉頭耐心看著雅科夫列維奇計算。從年齡上說,雅科夫列維奇是他的后輩;但從成果上說,雅科夫列維奇是他的大前輩。他不太贊同雅科夫列維奇的動作,卻又想知道雅科夫列維奇到底想做什么。
直到雅科夫列維奇寫滿了那塊白板的空隙,他才遲疑地說“是冰雹”
他旁邊的大胡子點了點頭“沒錯,是冰雹。但這個思路很奇怪”
太奇怪了。奇怪得根本不像冰雹,卻又確實是冰雹。
這位一個人獨攬數學三大獎的傳奇數學家的思路,實在過于跳躍。即便他們能明白他在做什么,卻也依然連不上他的思路。
再看臺上的景長嘉,他正專注地看著雅科夫列維奇的算式。既然今天報告會的主角都沒有異議,他們就跟著耐心的等。
就在這時,景長嘉卻忽然執起了筆,與雅科夫列維奇之前的動作一樣,在雅科夫列維奇的算式上畫了個圈,然后箭頭指向一旁微小的空白處,寫下了一串算式。
臺下小小的嘈雜了一瞬。
引用算式一出,他們頓時跟上了這部分的思路。
“從有線維度擴展到無限維度”老提姆看向一旁的大胡子,“行得通嗎”
大胡子搖了搖頭“如果是這個思路,那就將引出別的問題。冰雹的歸一是否是維度的坍縮但冰雹的本質是個數學問題,甚至是個很簡單的數學問題。”他眉頭皺了起來,很久后才搖了搖頭“我不確定。”
臺上的兩人顯然配合極其默契。一個人在前面思維跳躍的演算,另一個就在后面引入公式連接起那些過于跳躍的思路。
直到雅科夫列維奇順暢的筆突然頓住。
他站在原地思考許久,隨即后退一步,開始審視自己的證明。他看見景長嘉的那些引入說明,也沒什么表情。直到視線再一次的落到了自己的卡頓處。雅科夫列維奇嚴肅地皺起了眉頭。
而景長嘉也寫到了他最后一個思維跳躍處。
這一次景長嘉遲遲沒有落筆,而雅科夫列維奇也順著他的算式,再一次倒推到了這個點。
雅科夫列維奇看向景長嘉“看不懂了”
景長嘉搖了搖頭,說“我認為不該是這個。”
雅科夫列維奇眉頭一挑,拿起板擦將最后一部分全部擦光“你來。”
景長嘉也停下筆,從頭看了一遍雅科夫列維奇的論證。
臺下出現了小小的騷動,不少人都好奇卡住兩個天才數學家的步驟到底是怎樣的疑難。他們想跟著計算,但首先要捋順雅科夫列維奇的計算邏輯。這是即便有景長嘉解答,也依然很難立刻弄清的數理難題。
而臺上的景長嘉也在思考。許久后,他才落下了筆。
雅科夫列維奇在一旁安靜地注視著他,直到再一次的都到了最后一個步驟,景長嘉驀地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著神色平靜的雅科夫列維奇“雅科夫先生,該你了。”
“我們都有了答案,何必互相推讓。”雅科夫列維奇走上去,毫不猶豫地落筆寫下最后一串算式。
得出結果后,他干脆利落地把筆一扔,用力一拍白板“這就是冰雹猜想證明的全過程。它現在應當改名叫定理了。”
他說完看了景長嘉一眼“別忘了你男朋友還欠我幾頓飯。”
話音一落,雅科夫列維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