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煜的判決出來之后,就被九龍監獄收押,坐牢去了。
三年牢獄之災,如今已經過去半年。
昔日他千方百計算計的,頂替了簡若沉真少爺身份,成為江鳴山之子,吃盡冷眼和苦頭才換來的一切。
如今全都沒了
簡若沉
江含煜幾乎把這個名字翻來覆去地嚼爛,摻雜著恨意,死死壓在喉嚨里。
但轉念一想,他又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暢快。
簡若沉再聰明又有什么用他要死了
前天下午放風時,場內新聞播報了驗血和獻血通知。
stn更是報道了簡若沉中槍失血過多,急需輸血的消息。
他也是rh陰性血,自然知道失血過多之后找不到血源會何等痛苦。
當時江鳴山和陸塹私下里找了那么久都毫無進展,全香江恐怕就只有他和簡若沉血型一樣。
如今簡若沉急需,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他不會去獻血的。
他要看著簡若沉死
活該
哈哈,活該
去死
江含煜一改往日的麻木,神清氣爽地過了一天半,腦子里揣測著簡若沉死亡時可能會有的狼狽模樣。
他用梳子沾了水,將頭發梳好,去紡織部門進行勞改。
江含煜會得不多,體力不好,還有血液病,曾經在種菜時暈在地里,只能做紡織。
九龍監獄的條件極差。
吃飯、睡覺無一不窮酸,連身上穿著的棕色服刑衣也是粗布,膈得人渾身發癢。
中午,江含煜和往日一樣,端著餐盤去取飯。
獄警見了他也沒什么好態度。
其他犯人的家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寄點日用品之類的進來。
懂點人情世故的,便會在里面夾帶香煙和手表,給獄警一些油水,讓他們好好照顧自己的家人,不要過于苛責。
可這江含煜入獄之后,外面的人就像把他忘了一樣,無一人來探望,更別提什么寄件和油水。
獄警盛了飯菜的勺子抖了抖,將浮于表面的肉抖下去幾塊,剩下的一股腦倒在江含煜的飯盆里,“好了,下一個。”
江含煜看了獄警一眼,沒像往常一樣為了兩塊肉據理力爭。
簡若沉要死了,他心情好。
江含煜什么都沒說,找了個能看到電視的位置坐下,安靜地喝了一口菜湯,等著電視里播放簡若沉的死訊,眼角眉梢都不自禁勾起笑。
很快,面前坐下一人。
“江含煜,我知道自前天中午stn報新聞起,你就盼著簡若沉出事,但他不會有事的。”霍進則篤定道。
他手腕上戴著一塊鹿皮手表,頭發剃得板正,脊背也挺得筆直,眉宇間不復當年的陰暗懦弱,自有一派狠厲罡氣。
霍進則鼻梁上的眼鏡也是新的,一看就混得很好。
這是他們入獄以來第一次對話。
江含煜看他一眼,冷笑了聲“他把你送進監獄,你卻盼著他好馮嘉明和你露水情緣,你怎么就殺了馮嘉明”
江含煜看了一眼霍進則手上的表,“你當然盼著他好,他安排人給你寄醫學課本,寄手表,寄衣服。你殺了馮嘉明,進了監獄,日子反而比在香江大學時有滋有味多了,沒人上你的感覺很好,是不是”
霍進則蹙起眉。
被馮嘉明弄過一段是他的恥辱。監獄里大多知道,但沒人敢用這個惹他。
剛進監獄時,他就因被人恥笑而一挑三,打過一場架,從此立威,眉毛上也留了一道疤。
當時本要上報,但簡若沉寄來的信件和物品里夾著不少香煙和三塊手表,犯人不可抽煙,不能私藏金屬物品,獄警借口沒收了那些東西,事就那么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