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與世隔絕,自成一套社交體系。簡若沉雖然是無意,但確實又幫了他不止一次。
霍進則成績好,勞改態度也好,又是香江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后來被分配在了醫務室,給醫療獄警幫忙,清閑又受人尊敬。
更無人敢惹。
江含煜看他一眼,厭惡地別開視線。
霍進則冷冷地看著他,“你和他血型一樣,昨天為什么沒來采血你不想減刑”
昨天上面來了消息,獻血成功的,無論血型是否匹配,都有機會減刑。
“給他獻血減刑”江含煜像是聽到了極為可笑的事,“哈哈哈,我頂多坐三年牢,出去以后該怎么瀟灑就怎么瀟灑,管簡若沉的死活他以前也沒管我的死活他死了最好”
簡若沉沒給他捐過,憑什么讓他給簡若沉續命
偏不
“你很怕他死吧”江含煜似笑非笑地看著霍進則,“他長得那么好看,聽說審訊你時還喂你喝過水,給你擦過眼淚,你喜不喜歡他”
霍進則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攥了攥手指,摘下手表和眼鏡。
周圍的人頓時噤若寒蟬。
這兩樣東西霍進則寶貝得很,想教訓人之前都摘下來。
恰好此時,九龍監獄飯堂的電視里,午間新聞的前奏聲響起。
霍進則仰頭看向電視。
引在邊上巡視。
飯堂里,勺子與飯盆碰撞發出的聲音幾乎沒有。
電視里,stn主持陳竹瑤端坐在演播臺之前。
stn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大新聞,必定是陳竹瑤這個臺柱來播。
“歡迎大家收看stn午間新聞,今天是1994年1月21日,我是主播陳竹瑤。”她身著端莊正紅色墊肩西裝外套,里襯一件白色中領陳三,雙手交握,擱置于桌面,唇角勾著一點笑意,神色格外放松。
江含煜屏住呼吸,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簡若沉是stn的老板,如果出了事,陳竹瑤絕對不是這個表情。
難道有人心甘情愿給簡若沉獻了血
電視的瑩瑩燈光下,陳竹瑤颯爽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入眾人耳廓。
“眾志成城,八方來助。前日,康納特旗下企業,19億資金支持與推動香江獻血采血捐獻的發展,成功找到數十位稀有血型的捐獻者,其中一位大陸女孩聽聞消息之后不遠千里赴會,獻血400,一位漁村老伯隨后獻血400,幫助病人脫離危險。”
“目前,簡若沉已經醒來,感謝所有捐贈者的配合和付出,你們不僅救了簡先生,也造福了千千萬萬需要血源的普通民眾。”
“讓我們來采訪一下”
江含煜看著屏幕里,陳竹瑤不斷開合的嘴唇,恍惚至極。
數十位
怎么可能有數十位
既然有數十位,為什么他們江家一個都沒找到
霍進則放松下脊背,將脫下的手表和眼鏡帶了回去。
江含煜顧不上吃飯,驚愕地盯著電視。
鏡頭一晃,變成了病房的特寫。
床上躺著的是一位抱著孩子的產婦,“我很感謝積極響應康納特號召獻血的人,我生產時大出血,醫院里暫時沒有血源,但運氣好碰上了康納特的行動感謝大家”
她說著,慈愛地撫摸了一下襁褓中嬰兒的臉蛋。
現場記者湊上前道“請問你有什么想跟獻血者說的話咩”
“等我坐完月子,休養好身體,一定也會積極獻血,希望大家也繼續傳遞自己的善意,將香江的血站建設起來。”
記者又采訪了不同醫院的幾個受益者,大家無不感慨康納特的大氣與號召力,感謝此次行動。
鏡頭回到演播室,陳竹瑤笑道“大家可能不知道,那位大陸女孩不僅與簡先生血型一樣,還有其他淵源。我們爭取到了專訪的機會。現在,鏡頭給到采訪記者”
鏡頭微閃,那女孩漏了臉。
她穿了大陸的禮儀軍裝,英姿颯爽,臉上沒有半分妝容只涂了淺粉色的口紅,卷邊的軍裝帽戴在頭上,顯得臉小而精致。
記者“跟大家打個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