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關應鈞對準窗邊的賽爾特開出一槍。
這一槍破風而出,打出爆響,穿透玻璃,直奔賽爾特太陽穴而去。
賽爾特發現不對時已經太晚了。
他只來得及微微偏了一下腦袋,這顆子彈從耳根穿過,自斜上方走,撞破頭顱,從天靈蓋竄出來,子彈釘在天花板上。
血花四濺。
蹲在墻角,“備受冷落”的那個小朋友發出尖銳的大叫。
這一槍沒有打中賽爾特的中樞神經,他還有一點意識。
此時此刻,黑暗席卷而來之時,他才想明白。
簡若沉自始至終都沒想過通過談判放他們離開。
所有的話,都是在引誘他們露出破綻,走到窗邊
什么沒有信號干擾器,都是假的。
西九龍總區警署,從上到下,個個都變得會騙人
賽爾特看著辦公室內的景象,看著格雷曼被擊中的胸部,縱使有防彈背心護著,但狙擊槍子彈口徑太大,帶來的沖擊力讓斷掉的肋骨扎進了肺部。
格雷曼噴出一口血霧,癱倒在地,只來得及抓住陳近才的腳踝。
陳近才一腳踢掉他手上的槍,轉身去護人質。
賽爾特絕望地看著這一切。
不能就這么算了。
他得讓西九龍總區警署吃點苦頭。
殺警察不行,西九龍有了犧牲,反而惹人尊敬,名揚香江。
得殺人質。
賽爾特趴在地上,手槍正壓在他腹下,沒有被發現。血液源源不斷流出來,身體越來越冷。
此刻,他腦海里只剩一個念頭。
人質。
要殺一個人質
那墻角的小女孩有三個警察護著,被他劫持的那個孩子也被送出了辦公室,只有被壓在警察身下保護的那個孩子還有喪命的機會
他有13顆子彈。
賽爾特拼盡全力,挪了挪槍支的位置,頭上的鮮血流下來,糊住了眼睛。
一片暗紅之中,他低聲道“日不落帝國萬歲”
槍聲響起
“砰砰砰”
“梁信悅”
“阿信”
梁信悅死死護住身下的小朋友,在孩子驚惶的目光中咬牙道“不怕,哥哥長得壯,他打不到你。”
“砰”陳近才一腳踢翻賽爾特,看著他開了瓢的腦袋,厭惡道“命真硬。”
誰能想到這人意志力如此堅定,腦袋開瓢了還能開槍。
賽爾特眼睛圓睜著,沒了呼吸,唇角卻帶了一絲詭異的笑。
他身體動不了了,但還有些意識,恍惚之間又覺得自己真聞到了德文郡橄欖林的味道,看見了簡若沉口中的秋葉林。
聽到了倫敦西區的音樂會。
陳近才將手槍插回腰間“救護車救護車”
他跑到梁信悅身邊,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脖頸。
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