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些證據親手奉上,是希望西九龍總區警署重案組在逮捕陸榮之后,清算收繳的財物,交完罰款后,將剩下的錢財鈞分給三合會名單上那些沒有大錯的人。
那是陸家欠下的工錢。陸榮不講道義,更不愿意尊重勞動法例,我不愿意像他一樣,做那樣無情無義的人。
西九龍總區警署應該會根據勞動法例為這些人做主的吧
信件到這里戛然而止,半句沒提許拓自己想要什么,也沒提到自己想用這些證據減刑。
簡若沉面色古怪。
這許拓居然還在信里給西九龍總區警署戴高帽子他可以不提減刑,但有了這些證據,西九龍卻不能不算他有功。
如此詳細的證據和證物,西九龍總區警署可以直接抓捕陸榮,連審訊都省了。
許拓連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陸景琛都能防一手,不可能不防著西九龍。
簡若沉轉頭,“許拓被送進瑪麗醫院急救也有一天了,現在怎么樣送他去的兩個保鏢呢他們怎么樣”
張星宗蹙眉想了想“許拓還沒醒,那兩個保鏢嘶沒怎么注意。”
關應鈞看他一眼,“打電話問問。”
張星宗點頭,走到一邊打電話給瑪麗醫院的人詢問情況,沒說幾句,面色便逐漸猙獰扭曲。掛電話回來后,憤憤道“那兩個保鏢正接受采訪”
張星宗一把抓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屏幕里,魁梧壯碩的男人正對著鏡頭和記者的話筒潸然淚下,說許拓被人背信棄義之后棄暗投明,冒死帶出證據交給西九龍總區警署,希望西九龍給“工人”討薪的故事。
簡若沉看著,半晌才笑了聲。
半是好氣,半是好笑。
許拓在信里,句句不提減刑,但從行動上看來,句句都在提“我是將功折罪,我要減刑。”
他有些慶幸。
還好陸景琛被氣死了,否則許拓和陸景琛把持著陸家后方,這場仗都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時候。
而現在,大局已定。
他們贏了。
許拓的證據一交,那些曾經的馬仔知道西九龍會給他們“討薪”,便再也不會等陸榮回頭。
此時此刻,就算陸榮走投無路想再召回三合會的成員都沒可能了。
許拓用命和所有謀算給他們搏出來一個做好人的機會,這些成員也會因為道義,為許拓做事。
而西九龍要是不善待許拓,不僅風評會壞,還會對未來產生影響。
如果許拓都沒有好結果,以后誰還敢將功折罪
簡若沉感嘆道“陸榮真是”
狠心卻剛愎自用,不懂用人不疑的道理。
如果陸榮能把許拓用起來,西九龍總區警署未必能把他的退路全部堵死。
他既想要干干凈凈的家業,又不想放棄黑社團帶來的好處。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陸榮是簡若沉加入西九龍總區警署重案組之后遇到的最難對付的罪犯。
他活得模棱兩可,人證口供俱全的情況下滑不溜手,死不承認。
可如今物證堆疊,陸榮再怎么嘴硬,也絕無逃脫可能。
關應鈞將泡沫箱帶到鑒證科,和鑒證科督察向景榮一起整理好其中的所有物證,確認無誤,進行復制留檔后向上提交,申請陸家祖宅的搜查令和陸榮的逮捕令。
如今保安局的港英走狗和各類貪官自顧不暇,不僅要應付如狼似虎的icac,還要應對華國國家中心局派來調查的國際刑警。
很多人的官職都被一擼到底,再也沒辦法找理由卡西九龍總區警署的搜查令。
等待搜查令和逮捕令手續做完的時候,簡若沉打電話給羅彬文,小聲道“羅叔,救走許拓的保鏢接受采訪的視頻已經放出來了,您注意港交所的動向,陸家的股票肯定會大跌,您看看能不能收了他名下僅有的幾個白色產業。”
陸榮是真的很會做生意,留下來一個建材公司,一個演藝公司,還有一家擁有少量地皮的房地產公司。
都是大有前景的肥肉。
現在不搶,更待何時
晚上八點,西九龍總區警署申請的搜查令和逮捕令順利到手,a組整裝待發。
與此同時。
陸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