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起凍瘡了。”溫黎低著頭,把李言風的手捧到眼前仔細摸了摸那一處傷口,“就不能戴手套嗎”
李言風答應地倒挺干脆“下次戴。”
溫黎皺著眉,把李言風的手塞進自己的手套里“你才不會戴。”
李言風在學校沒必要戴手套,干活時又臟,不想戴手套。
身上懶得多一個物件,再說左右就這一雙手,這么多年再凍也壞不到哪去。
溫黎威脅他“以后你不戴我也不戴了。”
李言風瞥他一眼,隔著手套在溫黎后脖頸掐了一道。
涼颼颼的。
到家后溫黎終于從一堆衣服帽子里解放出來。
因為裹得太嚴實,他的額頭甚至冒了一層薄薄的毛汗。
溫黎對此頗為興奮,趁著那點濕意還在,小跑到衛生間給李言風炫耀。
“你摸摸我的頭,出汗了”
李言風正在上廁所,即便如此,也回頭看了眼溫黎。
溫黎卡在門框處有些尷尬,剛才那股子興奮勁“唰”一下全收了回去。
“我以為你在洗手。”
李言風面不改色地沖了水,腰上的褲繩沒系,一長一短垂下某處關鍵部位。
他洗了手,擦干凈。
溫黎的視線蜻蜓點水般從上面掠過,心虛地在衛生間上空來回飄蕩。
都是男的,這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很快鎮定下來,又把目光定格在了李言風的臉上。
“看我,出汗了。”
李言風走近一些,溫黎微微踮腳,企圖讓自己腦門上的那點汗再清晰一點。
“嗯,”李言風指尖撥了撥他的劉海,“以后不能這樣了。”
什么啊
溫黎腳跟瞬間踩實回去。
“我又不是多脆弱,吹一下冷風就會死。”
他側身錯開李言風,進衛生間洗手。
冷水澆在溫黎手上,冰扎似的涼。
李言風握住他的手腕“我看著冷,可以嗎”
梯子遞到腳底,溫黎也不好意思繼續矯情。
他悶悶地“哦”了一下“也的確有點涼。”
夜深了,溫黎洗漱后就上了床。
李言風提前開了電熱毯,被窩里暖烘烘的。
“明天我可以去學校嗎”溫黎問。
“休息一天。”李言風坐在床邊,擰開噴霧。
溫黎的五官瞬間擰成了一團“這個也能休息一天嗎”
李言風“張嘴。”
溫黎“”
痛苦地吸完一口,溫黎摟著李言風的腰不給他走,李言風站了好幾次都沒站起來,到最后也沒舍得撕下這個賴在他身上的牛皮糖。
“怎么了”
溫黎把臉悶在他的鎖骨,一聲不吭。
李言風放下手上的噴霧,攏了攏他身側的被子,盡量把人包住“沒有生你的氣。”
靜了片刻,溫黎艱難地開口“我是不是很麻煩”
李言風攬過他的后背,輕輕揉揉后腦勺“不是。”
“我去魏伯那他都不能抽煙了。”
溫黎慢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想起來自己跳下自行車是為了什么。
“我連自行車都跳不好,”他繼續說,“還差點摔倒了。”
溫黎有時也覺得自己很沒用,不僅不能替李言風分憂,還一個勁的扯他的后腿。
“我下次不亂跑了,要是又發燒還得花錢買吊針。”
他放開李言風,話中帶了點鼻音,
像個蝸牛似的一點一點縮回被子里,像縮回他的殼中,自己一個人繼續eo。
李言風揉揉他散在枕頭上的碎發,曬好衣服進了被窩。
溫黎賭氣似的背對著他,李言風撈著溫黎的一條手臂,把人掰過來抱進懷里。
“你生氣了”李言風覺得好笑。
“嗯,”溫黎垂著眸,聲音低低的,“我生我自己的氣。”
“別氣了。”
“就氣。”
可能是這個行為太傻太幼稚,李言風沉默片刻,嘆出一聲笑來。
溫黎“唰”一下就把頭給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