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慧的喉嚨里逸出一聲恐懼的嘟噥。
“妹子,你別害怕。”洪娥貼在她的耳邊道,“我說過的,你乖乖聽話,我就會保護你。”
最先發現尸體的人其實是王殷夏,她吃得很快,吃完以上廁所為由溜了,去了一趟宿舍后又跑回小食堂,然后就在門口看到了剛剛死去的趙福安。
趙福安仰躺在地面上,新鮮的血液從他的后腦處涌出,粘連浸透了他的頭發,隨后又有黃白色的液體滲出,和血液攪成一團。
粘稠腥臭的液體慢慢地擴散流淌,王殷夏捂住口鼻,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啊又死人了”
小食堂中走出來的人看到了趙福安,當即就發出了一聲尖叫,緊接著所有人都跑了出來,他們看到了趙福安的尸體,都露出不可置信與恐懼的神情在十分鐘前,沒有人會猜到下一個死去的是趙福安,恰恰相反,趙福安幾乎是所有人心目中生存率最高的領頭羊。
王殷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緩緩地繞著位置,仔細地觀察起趙福安的尸體,他的天靈蓋深深地凹陷下去,但因為距離太遠以及污物阻擋,她只能估計這個傷口的大小。
人群中有個格子衫青年軟倒在地上,是趙福安的室友曾江勝,王殷夏看了他一眼,最后下定決心,從背包里抽出幾張食品塑料袋,朗聲道“我們必須要知道趙先生為什么被害,有沒有人能倆檢查一下趙先生的尸體我不是專業人士,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沒有人出聲,甚至還有人后退了一步,好似只要接觸到趙福安就會沾染上不幸,門框上的洪娥挑了挑眉,也側身退到錢慧身后。
王殷夏早猜到了這個結果,她咬咬牙就把塑料袋套在手上和腳上,小心翼翼地靠近尸體,面朝人群蹲下,輕輕地捧起趙福安的腦袋。
王殷夏幾乎沒有尸檢方面的知識,只能勉強上陣,她先簡單地看了一下衣著外的皮膚,除了天靈蓋上的凹陷之外應該再無傷口
趙福安死不瞑目,他的臉上是一副驚恐中雜夾著迷茫的神情,王殷夏忍住反胃和惡心,隔著一層薄薄的塑料去觸摸他頭頂的大洞,粘稠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血液和腦漿還是溫熱的,她在一片血肉模糊中摸到了骨骼,它們被外力擊打碎裂,怪異地陷了下去。
這個凹陷非常大,足有七八厘米深,呈現出相對平整的方形輪廓,難道是被磚塊壓進去的不,什么磚塊能堅硬成這樣,這可是人類頭骨啊。
應該有聲音才對,怎么會沒人聽到動靜,這樣巨力的撞擊,只是一門之隔而已
而且這個傷勢也太干脆了,有什么東西一擊之下就直接就摧毀了男人的腦殼,導致了他的腦死亡。
等一等方形的凹陷并不一定意味著方形物體那也有可能是棱柱、四棱錐、圓柱,或者圓環。
王殷夏心口一跳,她猛得抬起頭直望向人群最后的洪娥,正巧與她四目相對。
洪娥朝她莞爾一笑,抬手將鬢發別入耳后,像是故意一般,露出了她手腕上的翠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