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計劃。”李婭說。
“你狂轟亂炸,我貌美如花。”芬格爾頭也不抬,把鍵盤敲得劈啪作響。
李婭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住罵他的沖動。靠著被他修復過的那張電子包漿照認真辨認后,她勉強認出了她從前只在書本上見過的知識。芬格爾在gcd的數據庫里像逛花園一樣一圈一圈溜,時不時發出詭異的感嘆。
“稻草人恐懼毒氣簡析,高技術力啊有這本事做什么罪犯參與化學研究為國家做貢獻不是更能填補童年陰影嗎”
“瘋帽匠的精神電波遙控裝置可別讓裝備部見到這個,高低得把他海扁一頓脅迫他入伙。”
“毒藤女的研究報告說起來她的論文至今掛在網上,生物系的同學們對古生物孢子這方面的學習在她的影響下受益無窮,這就是所謂的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對不對等等我覺得這玩意比五代種可怕多了。”
他邊說邊抓薯條吃,一只大腳踩在自己座椅上,大馬金刀彪悍無比,好像這里不是一晚五百刀的高檔酒店而是二十塊錢包機整夜的破網吧。不過對這混賬來說也許都沒差,只有那臺比網吧電腦算量更優秀的公用計算機能讓他發出與山羊共度春宵的威爾士人那樣猥瑣的笑聲。
芬格爾柳眉倒豎,對她的說法大為不滿“給我一臺超級計算機,十個美女在我面前跳大腿舞我都不會多看一眼”
李婭懶得理他,拍掉伸到自己面前雞塊盒來的那只油乎乎的大手“不許碰我的,吃你的那份。”
她沒忍住在這短短一小時里多環顧第六次芬格爾的房間。
“你不是吧。”她依舊感到震撼。“你們男的有這種隨時隨地把自己的住處變成狗窩的特異功能”
芬格爾已經換上了他的大黃鴨褲衩,腳上踩著人字拖,那身還算人模狗樣的t恤休閑褲沖鋒衣早已跟他的襪子一起各奔東西,分別遍布房間的沙發茶桌和地毯。現在她盤腿坐在床上,被子被他攪成一團塞在床頭角落。桌上的燒水壺顱骨大開,她眼尖地看到里面放著酒店贈送的茶包。而芬格爾在記送達之前分明在喝檸檬水
“自配冰紅茶,”芬格爾注意到她的目光,紳士地說,“87年的,嘗嘗看”
李婭絕望地別開眼睛。她強迫自己把思緒從芬格爾的襪子芬格爾的衣服芬格爾的禮貌芬格爾的冰紅茶還有芬格爾見鬼的干凈又衛生上拉回來,她應該專注于這項只因她人在哥譚所以飛來橫禍的麻煩透頂的任務,而不是從被窩驚醒后跑出來喊芬格爾起床了還屈服于他的鬼叫點外賣。高熱量食物是很可怕的東西,可以輕易剝離一個人的節操和頭腦。
媽的,麥樂雞真好吃她又拆一盒酸甜醬“你可以認真一點對待么這是一只死侍。”
芬格爾大快朵頤,眼睛照舊盯著電腦屏幕“拜托別太緊張,學妹。只是一只死侍。”
“什么叫只”
“你以為執行部平時都在干嘛,這種程度的任務你師兄我還是靠得住的啦,想當年我實習也把這玩意斬著玩兒好么好吧它們確實很難纏而且死侍也不是很多啦其實。把它們當開了無雙的狂戰士刷就好。”他猛吸一口可樂,空杯子發出呼啦啦的響聲。
“你聽起來真有那么一段光輝歲月似的。那是狂戰士啊又不是什么脆皮小法師,你確定是我刷它不是它刷我嗎。”
芬格爾放下可樂杯,拽過紙巾擦手,然后用擦了手的紙狠狠擤鼻涕。他擲了個三分球,紙團掉進垃圾桶。
他神情嚴肅“學妹,你應該更相信自己一點。想想看,我們無數前輩為了那共同的偉大事業前赴后繼光榮捐軀。我知道你很緊張,我也很緊張,畢竟你要是出事了我肯定會被校長興師問罪扯遠了,這是一項多么宏偉的工程啊能夠自發成為它的一部分,你不應該感到興奮么,不應該熱血沸騰么”
“你現在像我高中思政課老師。”
“錯”芬格爾大手一揮,“你以為我在做思想工作不我是想告訴你,既然屁民早晚都得成為偉大事業的墊腳石,那不如轟轟烈烈干他娘的一炮自我燃燒總比做顆臭彈來得更加牛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