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山早儼然忘記了先前自己用瀉藥放倒一片監控室工作人員的“壯舉”。
與此同時,感覺自己的臉正因為糟糕的室內空氣而不受控制地皺成一團的月見山早,非常佩服站在尸體身后面不改色的鶴見研,以及同樣面不改色地和鶴見研語言對峙的太宰治。
太厲害了,太宰君,真的太厲害了。不僅為人幽默機智,而且有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素質,簡直是世間少見的人才啊。
想和太宰君成為漫才搭檔的心情越發堅定了呢
“首領的威嚴不是你這種胡言亂語的小子能夠冒犯的”突然,鶴見研提高聲音,憤怒地說道。
這句話驚醒了走神的月見山早,他意識到太宰治和鶴見研再次談崩了,于是瞬間進入工作狀態,帶著太宰治躲閃鶴見研的gun擊,以及以非人姿態迅捷地攻來的尸體。
尸體不懼gun彈,沒有痛覺,盡管會被子弓單打碎骨頭,可是一股神秘力量卻讓它始終不會因為外力而崩碎,某種程度上相當于免疫遠程物理攻擊至于近身攻擊,且不說月見山早懷疑再近一點自己就會先被熏暈,再者太宰治也提醒了他尸體上滴落的液體有毒,月見山早實在不敢拿自己和太宰君的小命來賭自己的抗毒性是強是弱。
讓人束手束腳的尸體十分難纏,鶴見研也不見得好對付到哪里去。雖然反應速度不及月見山早,如果單獨對上月見山早恐怕會陷入一邊倒的苦戰,但是當他作為尸體進攻時的輔助時,陷入苦戰的人毫無疑問就變成了月見山早和太宰治。
空曠的房間里無甚可躲藏的地方。在報廢了房間里的桌椅窗簾之類可以勉強一躲的東西后,他們眼見就要不敵。月見山早強忍空氣中彌漫的惡臭,準備張口發動異能力。
“月見山君,不要發動異能力,把床幃撕成長條給我,然后帶我靠近鶴見。”在兩人因躲藏而巧合來到鶴見研不遠處時,太宰治突然開口,聲音細微,僅有月見山早能夠聽到。
“了解”月見山早帶著太宰治向后跳開,躲過當頭劈來的一刀。
月見山早賣了個破綻,引導尸體劈向流蘇重重的華麗床幃。長刀斬開昂貴的布料,撕拉一聲扯出長長裂縫。在里外空氣溝通的那一瞬間,哪怕是做好心理準備的月見山早也感覺自己快要升天了。
“要死了”月見山早勉強帶著太宰治躲過接下來的一擊,被彌漫的惡臭熏得頭腦發昏,無意識喃喃道。
“還沒有到要說這個的時候。“此時的太宰治聲音輕快月見山早開始懷疑太宰君沒有嗅覺。
太宰治順著破口扯下很大一塊布料,同時指揮神志不清得只剩條件反射的月見山早靠近鶴見研。
“鶴見研每兩gun會有一gun向左偏移,更換弓單匣時有一秒無法攻擊,抓住機會,我們可以近身。”太宰治說出之前觀察到的情報,突然,他對月見山早下令“就是現在,全速靠近”
月見山早全力奔跑。鶴見研正在換彈匣的關鍵時期,眼見兩人逼近,情急之下,并未被本人發覺的異能力催動尸體將長刀向前猛地擲出。然而為了握緊刀柄,尸骨早已扭曲地和刀柄融為一體,長刀無法脫手,鋒利的刀尖劃開月見山早后背衣服,卻沒傷到皮肉分毫。
太宰治向鶴見研拋出布料。在柔軟輕飄的布料遮擋視線的那一瞬間,鶴見研盲目開了兩槍。月見山早全靠反射神經躲開,幸運的并未被擊中。就在這一剎那的幸運中,月見山早已帶著太宰治撲向鶴見研,太宰治狠狠揮出一拳,指關節擊中太陽穴。鶴見研短暫失去意識,再清醒時已被死死按倒在地上。
“首領會為我報仇”臉貼地面,鶴見研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句話。
“首領在哪呢,我怎么沒看到”太宰治示意面無表情的月見山早松開對鶴見研脖頸的壓制,“你不會是說那堆骨頭吧”
太宰治側身,讓鶴見研能看到他身后的景象。就在剛剛用拳頭親切問候鶴見臉龐時,太宰治的異能力“人間失格”發動,鶴見研無法再控制尸體,于是尸體迅速崩塌,化為地上的一小堆殘骸。
鶴見研看到熟悉的服飾,然而本該穿著這身衣服的人卻不見蹤影,衣料委頓在地,領口袖口露出幾根腐朽的尸骨。
“首領”他不可置信又崩潰地叫道。
太宰治蹲著觀察他,冷眼旁觀鶴見研的悲痛。
“一般人看到仇人死了,不是會感到高興嗎”他突然開口,“毀掉自己原本美滿的家庭的人,是仇人沒錯吧。你為什么不恨他,反而真情實感地擔心他,希望他活著”
“我沒有家人了,都沒有了。首領也死去了,我一無所有”鶴見研含糊顛倒地說。
若非從“書”里知道了大概,就算是太宰治也不能根據只言片語猜出原貌。
一個不幸又無聊的悲劇。知曉前因后果的太宰治心想。
他決定盡快解決此事,于是對鶴見研說“你不愿背叛首領,所以背叛了你的家人真令人吃驚啊,你的忠誠獻給仇人,你的背叛交付親人,很出人意料的無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