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零組最近的工作氛圍極其低氣壓。
不明所以的遠山和安藤等基層警官,日常蹲在零組辦公室的角落瑟瑟發抖;稍微知道一些內情的風見裕也,盡量夾著尾巴低調工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種情況下,除了諸伏景光,再沒有第二個人敢主動直面降谷零。
諸伏景光帶著基層公安送上來的報告文件,推開了降谷零辦公室的門。
稀疏的晨光映在男人的側臉,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小麥色的皮膚也在陽光的暈染下,少了一絲低氣壓的陰霾。
但眼睛下那對濃重的黑眼圈,昭示著對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諸伏景光心下了然,自家竹馬現在的心情依然很差,而且是史無前例的差。
“又通宵了”
諸伏景光走到辦公桌前,將文件遞到他面前。
他有些心疼地勸道“零,早點休息,你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降谷零沒理會對方的勸說,只是垂眸看了看他帶來的報告文件。
他放下手邊的工作,一行一行地看了起來。
不算薄的文件被他很快逐頁翻過,然后他問“只是這樣”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零,我相信大家都在很認真地找了,但當時的爆炸那么嚴重,可能她”
可能并沒有落入水中,而是直接被爆炸吞噬。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答案了,但他不愿意相信。
降谷零的臉色沉了沉,灰藍色的眼睛里翻滾著濃郁的戾氣。
他盯著諸伏景光,一字一頓道“繼續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諸伏景光無奈,只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降谷零關上電腦,拎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對他說“公安這邊就拜托你了,里長官那里也要你替我去匯報。”
諸伏景光“這個倒沒問題,公安這邊放心交給我吧。發生了什么很急的事嗎”
降谷零穿好外套,對他說“組織那邊最近有了新的任務,這幾天我都不會露面了。”
諸伏景光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想要再勸勸他,但心里卻明白,這種事,別人怎么勸都是沒有意義的。
降谷零離開了公安大廈,換了身便裝,恢復成安室透的模樣。
他走到地下車庫,啟動白色的馬自達去接貝爾摩德。
在貝爾摩德樓下等待時,他想了很多關于烏丸春蘇的事。
半年前,烏丸春蘇曾經主動約他去夏威夷旅行。
但不知為什么,明明酒店和機票都訂好,烏丸春蘇又改變了計劃。最終,兩個人去了意大利的佛羅倫薩看畫展。
烏丸春蘇給出的理由是她不會游泳。
“我都快二十歲了,還要套著游泳圈,感覺好難為情。”烏丸春蘇這樣對他解釋著。
對降谷零來說,重點是陪她,去哪里玩都沒有區別。
所以,他也沒有多想,更沒有多問,只是按照她的想法重新訂了機票和酒店。
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烏丸春蘇是一個很格格不入的存在。
她不會殺人,不會用槍,不會用刀,不會開車,不會游泳,不會做飯又很挑食,長得漂亮卻毫無防人之心,沒學過任何格斗技巧,甚至拎不動重量超過十斤的行李箱。
她是朗姆眼中“麻煩的上司”,被g稱為美麗廢物。
明明最開始只是覺得她很容易接近,又方便獲得朗姆和貝爾摩德的情報,但現在卻
降谷零這樣想著,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方向盤。
“喂,波本”
貝爾摩德不知什么時候上了車。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問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降谷零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有著金色長卷發的女人,一如既往地和她打招呼“哦,來了,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將他打量了一番,然后說“哦什么哦啊,我早就上車了,你沒注意到話說,你的臉色好差啊,沒睡好”
降谷零搖頭,沒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