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縱使是蒙仲、樂毅等人,亦忍不住在心中稱贊一句:不愧是魏武卒!
其實他們也明白,這兩千五百名魏武卒此刻根本不信任他們、不了解他們,但即便如此,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質疑蒙仲,這就是魏武卒對上官的服從程度。
從吳起到龐涓,再到如今這一代的魏國將領,魏國始終按照著當年吳起的方式訓練魏武卒,非常注重武卒的服從,說得難聽點,哪怕是一頭豬手持令符,這些魏武卒在大多數情況下也會服從其命令。
所謂的大多數情況,指的就是死傷并不嚴重的情況下,至于想要這些魏武卒真心降服,不惜為了上將的命令豁出性命,那還看統兵將領自己的能耐。
同樣是魏武卒,吳起率領的魏武卒,可以憑五萬兵力擊潰秦國五十萬軍隊,以一敵十;但當吳起離開魏國后,十萬魏武卒卻無法擊敗秦國十幾萬軍隊,這無疑就是主將的差距所導致的結果。
“很好!”
見兩千五百名魏武卒并無異議,蒙仲點頭說道:“現在,立刻帶上兵器、甲胄與隨身物什,前往此營西北角的空營區報道!……解散!”
聽到此令,那兩千五百名魏武卒這才解散,在紛紛用各異的目光看了幾眼蒙仲等人后,議論紛紛地散開了。
約半個時辰后,這些魏武卒帶上兵器甲胄與隨身的物什,紛紛前往營地西北角的空營區集結。
此事,自然引起了整座魏營的注意。
當晚黃昏前,有一名將領拜訪了唐直。
待此人撩帳走入后,見唐直正獨自一人在帳內喝悶酒,遂笑著打趣道:“我聽說今日你麾下的士卒被打發到了西北邊的營區,怎么,得罪了犀武?”
“哦,是焦革啊。”
唐直抬頭一瞧,才發現是自己相識已久的友人,此前駐守在防陵一帶的軍司馬焦革。
在邀請焦革在矮桌對面坐下后,唐直沒好氣地說道:“別提了,今日也不曉得從哪冒出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仗著犀武的命令,硬生生從我麾下奪走兩千五百名武卒……他娘的!”
“哦?”那名叫做焦革的將領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皺眉問道:“何人?莫非是犀武的族中后輩?”
“應該不是。”唐直搖搖頭說道:“那小子叫做蒙仲,我看犀武身邊的近衛公孫度對那小子也挺冷淡的,但不知什么原因,犀武卻派人命我撥出兩千五百名武卒給那小子……”
“蒙仲?”
焦革摸著下頜的短須沉思了片刻,旋即皺眉問道:“此前不曾聽說過啊……”
“可不是么!也不曉得從哪冒出來的!”
唐直悶悶地又灌了一口酒水。
不得不說,其實蒙仲在魏國大梁一帶還是有點名氣的,大梁城內的公室貴族,不少人都聽說蒙仲,當然,這只是單純因為蒙仲曾經在趙國使薛公田文大失顏面,但似唐直、焦革這些魏國地方上的軍司馬,對于蒙仲自然無從得知,畢竟田文也不會到處傳揚在趙國的丟臉之事,那種事他掩飾還來不及。
“兩千五百名武卒啊……”
焦革頗有些替唐直不值,想了想低聲說道:“要不要設法教訓一下那小子?”
“這……”
唐直久在軍中,當然懂得如何排擠一個人,但在仔細一想后,他卻搖頭說道:“我倒是想教訓一下那小子,可他麾下的武卒原先是我率下的兵卒,我怎么下得了手……”
“我幫你出面怎么樣?”焦革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