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司馬錯感慨道:“這個蒙仲……簡直絲毫不亞于公孫喜。”
聽到這話,白起輕哼一聲,顯然是認為公孫喜不足以比較蒙仲。
但不可否認,在伊闕之戰前,駐軍于河東的公孫喜,確實是秦國東進的最大妨礙,蒙仲迄今為止的軍功,還不足以與這位魏國名將相比較。
在清點完損失后,司馬錯立刻派人請來了楚將昭雎,詢問后者楚軍的傷亡。
一問之下司馬錯才得知,楚軍在昨晚的傷亡,幾近是秦軍的兩倍,這也難怪,畢竟昨晚是楚軍為秦軍斷后,毫不夸張地說,是秦軍將戰損的一部分轉嫁到了楚軍身上,若不是楚軍斷后,秦軍昨晚的損失,遠不止區區四千余人。
在得知了楚軍的傷亡后,不管司馬錯內心是怎么樣,但明面上當然是帶著愧疚的神色向昭雎道歉,并連聲感激楚軍昨晚的“義助”。
而對此,昭雎雖臉上毫無表現,連聲說道:“既秦楚兩國已締結盟約,自然同攻同守,相互協助。”
“這廝心底恐怕是在大罵我二人。”
在昭雎離開后,白起嗤笑著對司馬錯說道。
聽聞此言,司馬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換做是老夫,老夫心底也會大罵,但只要這昭雎老老實實的,你我也沒必要與他撕破面皮。”
“說的是。”
白起輕笑著接了一句。
還別說,自從昨日凌晨時撤回到主營后與司馬錯交談了一番,白起對司馬錯的態度大為改善,多多少少已帶上了幾分尊重。
當然,這幾分尊重并非因為司馬錯在帶兵打仗方面的才能,而僅僅是因為司馬錯的為人,或者干脆地說,是因為司馬錯的正直。
當日傍晚,就當司馬錯與白起在帳內商議進攻陽關的策略時,有一名士卒走入帳內,稟報道:“國尉,咸陽有書信至。”
聽聞此言,司馬錯便接過書信,仔細觀瞧,可僅僅只是掃了兩眼,他的面色便整個沉了下來。
見此,白起在旁好奇問道:“是國內送來的命令么?莫非是穰侯?”
“不。”司馬錯搖了搖頭,老臉上充斥著憤怒與慚愧:“是廷尉派人送來的書信。”
“廷尉?”白起愣了愣,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要知道,廷尉是秦國掌管刑獄的官員,跟司馬錯八竿子打不著,怎么會派人送信至司馬錯呢?
難道是國尉的家人犯了事?
想到這里,白起就難忍心中的好奇。
在他的追問下,司馬錯一臉慚愧地道出了事實,原來是他的次孫司馬靳帶著一幫人跑到咸陽去玩耍,結果卻在酒肆里與人發生了口角,繼而雙方大打出手,以至于最后被廷尉派人給抓了起來,一問之下,這才得知居然是國尉司馬錯的次孫,趕忙寫信給司馬錯,讓司馬錯來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