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用動武的事情要做的還有很多,這個清閑也只是和他自己之前相比。
除此以外,裴臨還有一件事要做。
姜錦把那男孩兒接回了家中,找人給他像模像樣地打了劍、造了弓。
她近來很忙,而在武學開蒙上她又不甚信任自己那點底子,不想耽擱薛然,便時常把他丟給裴臨。
之前姜錦看薛然的個頭,以為他怎么都快八九歲了,結果一問,居然才剛滿七歲,一時有些感嘆。
“待到他長成,身量估計也很可觀。”看著正扎馬步的薛然,姜錦再度有感。
正值傍晚,裴臨正在院中喝著茶,偶爾分出眼睛去盯一眼薛然扎馬步。
他放下茶杯,瞥了一眼剛來的姜錦,問“接人回
去”
姜錦點頭,又道“對了,晚上有人要請我們一起吃飯,可要去”
裴臨揚眉,問“誰”
真是惜字如金,姜錦腹誹,她說“崔望軒起的頭,還有其他幾個人吧,都是我們臉熟的。”
“什么由頭,你可想去”
姜錦嗐了一聲,道“這些人天天湊在一起吃酒賭錢,哪要什么由頭不過我確實是想去的。開春以后,我一直在推,這下又邀約我們,再推也不好了。”
況且就算之前交情寥寥,在一起守城拒敵之后,現在也能算是朋友了。
聞言,裴臨頷首道“等這炷香燃盡再走。”
姜錦點點頭,在石桌對面的冷凳子上坐下。習武最忌因故打斷,確實該等小薛然扎完這回。
她打量著薛然額上滾落的汗珠,看他眼神幾乎和入定了一般死死定在前方,心下贊許。
姜錦在打量薛然,裴臨卻是一直在看她,只是她扭過了腦袋,他充其量只能觀賞到一個圓潤的后腦勺。
這邊等薛然扎完馬步耽誤了一會兒,待姜錦和裴臨一道,把薛然送回她家去之后,再一轉身,忽然發現門外有一道幽怨的身影。
“這么晚還不來,難道是要爽約不成”崔望軒駕著馬,怨婦般從轉角走來。
又是他。
裴臨心平氣和地等姜錦先開口。
果然,姜錦翻了個白眼,道“耽擱了一會兒罷了,走吧。”
三人詭異地同行前往酒樓,姜錦被夾在中間也不尷尬,倒是崔望軒的碎嘴還是沒停。
“嘖,你們剛剛還真像一家三口,還帶著個娃兒。”
聞言,裴臨動作一滯。
和碎嘴子相處,姜錦嘴上也有些沒遮沒攔,“別,我和裴校尉可真生不出你這么大的孩兒。”
生死大事都經歷過了,從前的那些小齟齬便也顯得微不足道了起來。私底下崔望軒找過裴臨道歉,裴臨態度冷淡,倒也沒再說什么。
其實真要說起來,裴臨未必不覺得那次粗陋的陷害是一件好事。
至少
他瞥了一眼在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姜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