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羿也后退半步,驚怒道“這位公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到底是為什么”
宿南燭沒理會他的喝問,指向他的那根消瘦食指又向側方傾斜,神態狠毒又帶上了點兒幾不可察的焦切與期盼,點了點連星茗,“若一炷香內這個冒牌貨死亡,那么此話作廢。”
“”連星茗瞳孔驟縮,薄唇微啟。
宿南燭向后退出數步,這么遠的距離他看不清楚傅寄秋的表情,但這并不妨礙他扔出一句嘲諷與激將,“傅仙長,
冒牌貨誰都喜歡,我喜歡你也喜歡,但是如果在冒牌貨和連搖光昔日舊友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一個像他,一個又是他真正的朋友,想想太難,今日我便將這個艱難的選擇機會拱手讓你,不必感謝了”
聲音由大變小,由近及遠,眨眼間宿南燭便已經退到吊板橋的另一側。
白羿滿臉菜色簡直是難以置信,大步追出撞到困陣側面,被重重彈了回來,“等等你先別走我覺得你們幾個人之間聽起來是有誤會的”他也算是聽了個半懂半不懂也就是說,這個宿南燭覺得二殿下是個贗品二殿下
可是二殿下分明是真品啊呸是真人啊
他只花了一分鐘就弄清楚的事情,怎么宿南燭這么長時間都搞不清楚,還在這里搞這種陰損伎倆欺負二殿下,活該被二殿下討厭
白羿轉身跑到連星茗身前,語速飛快道“和他說”
連星茗知道白羿的意思
和宿南燭說自己不是冒牌貨,自己就是千年前那個與其相愛相殺、一死了之的搖光仙尊。
可那個身份距離他太遙遠了,已經快要想不起鵝毛大雪飄飛,雪虐冰饕之中他赤足踏著薄冰,一身胡姬異域裝束,抱著琴強裝出癡情女子的熱烈與明朗。更不愿面對曾經的愛恨糾葛,他詐死就是為了逃避這些他無法面對的人和事。
不能讓宿南燭知道你還活著,
系統突然出聲,語氣十分嚴肅,道白羿不知道宿南燭是怎樣的人,他沒接觸過,他以為宿南燭心悅你就不會傷害你,可你從前被這個人傷害得還少么。快提醒白羿。
“不能和宿南燭說。”連星茗低聲道了句,垂下眼簾時黑睫顫動。
“你好吧,不說就不說。但你總得告訴我為什么吧。”白羿總感覺二殿下變了,與他記憶中那個散漫愜意又尊貴無比的愛笑少年完全不同,現在的二殿下變得溫和內斂、心思深重,即便是笑著的,眼神里仿佛也沉淀著一些十分悲傷的事情,靜悄悄站在光潔的地面上,仿佛都能被和風日麗的微風揉碎,春日春衣也衣不勝寒。
他很想知道在自己戰死后,二殿下都經歷了什么。為什么會性格大變以往連一只雞都不敢殺的人,如今屠皇宮的事做了、屠迎親隊的事也做了,還招惹了許多從前絕不會去靠近的人。但他甚至不敢問,只是想想都鼻酸難受。
白羿還想再追問,胸前被斜過來的絳河劍鞘輕巧向后一敲,以示提醒。
傅寄秋沒再看他,而是偏眸沖急急忙忙從天而降的裴子燁喝道“去追。”
困陣,還是以鮮血為引的困陣,通常只有殺死布陣人才能破陣。因此這種陣法,不是困死敵人便是反噬其主,反正兩個總得死一個。裴子燁看一眼就懂了,立即轉向宿南燭逃離的方向,一刻沒停御劍而起往那邊去,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幾步一回頭地轉過頭頗感新鮮瞄著白羿。
“嘖,他居然真清醒了”
傅寄秋聲音冷凝,“去追”
裴子燁走后,陣內三人都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氣氛突然間僵住。
此時地面燃香只剩半柱,裊裊青煙伴著清晨的第一縷晨光冉冉升起,三人不約而同垂目注視著燃香,一言不發靜默站立視線直勾勾的。
也許這對于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頗為致命的選擇題。
“那個叫裴子燁的。”白羿遲疑道“他應該能追到宿南燭吧。”
傅寄秋道“二人實力相差不大。”
白羿點了點頭,隔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他也許能追得上,但他殺宿南燭還需要一段時間,他甚至可能都殺不了”
傅寄秋頷首。
白羿面色愣滯轉向燃香,最頂上的香灰撲簌簌落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停頓幾秒鐘后,釋然般長嘆氣道“也就是說,今日我與二殿下之間,勢必只能活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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