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祈沒什么表情地淡淡嗯了一聲,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尷尬的氣氛盈滿室內,讓人緊繃得喘不過氣來。
她受不了,低聲道了句謝謝我先走了再見江先生,便逃也似地提著帆布袋離開了,步伐中是掩不住的慌亂。
茶桌上的淡蘭花開得灼灼,清香味靜謐緩和。
江聞祈回到辦公桌前,抽出印著anchester的寶藍色煙盒,又將煙盒滑回桌上。
薄唇咬上一支煙,湊近打火機,江聞祈忽而想起什么,指間的動作微頓。
他想起一年前助理遞過來的許初允的資料。
22歲,剛從象牙塔里出來的大學生,還帶著些天真。
最重要的是,無父無母,沒有背景,好拿捏。
他從來不是什么好人,最擅長洞悉人心的弱點,這一招在商場上,屢試不爽。
婚姻亦是。
想起那本正紅的結婚證,以及對方說結婚證是很重要的證件時認真的神情。
江聞祈輕哂。
打火機輕擦出聲,漫出青藍色的火焰。
不多時,清淡的霧氣在辦公室里繚繞開,將桌邊的慵懶身影也模糊不清。
電梯里,許初允深深呼吸,企圖平穩下自己的心跳。
她用手背試了一下耳垂的溫度,還是燙得驚人。
她怎么就出神了呢怎么五百萬就把她震成這個樣子了
還有結婚證上那張不忍直視的證件照
回想起來仍是極致的尷尬。
電梯門打開,許初云先打量了一下秦思婉已經不在了。
她悄悄松了口氣。
自董事專用的電梯下來,許初允去找陸助帶她下樓,電梯需要內部人員的卡才能刷動。
陸林將她送到樓下,替她安排了專車送她回去。
“江總特地吩咐過,一定要把您安全送回去。”陸林溫聲開口,彬彬有禮的態度,提前截下許初允想要拒絕的話,“如果您不同意的話,我實在很難回去向江總交代。”
許初允嘆口氣,心想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那麻煩您了。”
陸林安排的是一輛商務v,空間寬敞,豪華舒適,是許多明星人手一臺的車型。
許初允在劇組時,也曾羨慕過,羨慕男女主演的埃爾法保姆車,羨慕他們出行前后的大大小小助理,羨慕他們從不缺戲演,只需等人遞本子,羨慕他們從不缺少的鮮花與掌聲。
對于她這樣的小演員,這些像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夢。
而現在
司機沉默地開著。
許初允坐在里面,看著窗外飛速而過的繁忙街景,有些淡淡的茫然浮上心頭。
像是命運在此刻分叉,出現了一條捷徑,與她之前二十三年的人生觀和處事準則有些相悖,她卻不知道如何抉擇。
叮當的提示音響起。
許初允低頭,解鎖手機。
是陌生手機號發送的幾條短信,開頭是小允
不必點進去看。
許初允面無表情地刪除短信,徑直將陌生號碼拉入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