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氏已經被恭維得找不著北,好在她并未忘形,只是喜歡聽好聽的話,可不打算給孫子招麻煩,忙道“公主娘娘那是何等人物咱們小老百姓可不興胡說”
經她提醒,眾人不復再言。
旁邊幾個小的卻是好奇地眨著眼睛,聽得半懂不懂的小蕙仙笑得露出一口小米牙,高興地拍手“二叔二叔要回來啦”
她可以說是由謝拾一手啟蒙的,最喜歡的就是長得好看又對小朋友溫柔耐心的二叔。在這方面,謝松這個親爹都爭不過。
倒不是謝松不夠負責,只是小蕙仙年方四歲,早先幾年的記憶自然是模糊的,逐漸擁有自我意識以來,謝松往往忙于坐診,而鄭芷蕓又懷上二胎,二人甚至暫時顧不得女兒,半推半就地先送到老徐氏身邊。
故而小蕙仙目前短短四年的人生里,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隨謝拾啟蒙的這一年。
當初謝拾離鄉趕考時,向來注重形象、小小年紀頗愛美的小蕙仙幾乎哭成了花貓臉,還是老徐氏和劉氏婆媳倆輪番上陣,才哄得化身小哭包的小家伙安分下來。
此時見小家伙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左顧右盼,仿佛謝拾就藏在哪個角落里躲
貓貓,只等著她將人找出來收獲驚喜的模樣,老徐氏頓時感到了久違的頭疼。
該說什么呢
她固然也思念孫子,可謝拾臨走前告訴過他們,一旦中了進士,未必有時間返鄉。因此老徐氏縱然思念孫子,卻是萬萬不希望他回來的若是回來了,反而多半意味著落榜。
“你笨啊,二哥怎么會現在回來”老徐氏尚在斟酌該如何避免小蕙仙化身哭包,心直口快的謝竹已經給了小家伙狠狠一記“悶棍”,“沒聽大娘說過嗎二哥去京城可是要中狀元、娶媳婦,當大官的”
劉氏日常吹起謝拾來比余氏這個親娘離譜多了。謝竹顯然將她說過的話都記在了心里,此時掏出來立刻讓小蕙仙呆若木雞。
“二叔不回來了”
驚聞噩耗的小家伙哇的一聲哭出來,怎么哄也哄不好的那種。謝松親爹上陣都沒用。惹得后者一邊無可奈何地哄女兒,一邊在心中對遠在天邊的堂弟大吃飛醋。
被老徐氏抱在懷里的澤哥兒若有所思地望著這一幕。仿佛是被姐姐的哭聲吸引,或是以為在做什么游戲,也跟著哭了起來。
連鎖反應讓大家手忙腳亂。
聽著一歲的弟弟爆發出的響聲哭聲,小蕙仙不好意思地收了聲,倒是澤哥兒一哭就停不下來,老徐氏只能一路哄著回了家。
到家后,“罪魁禍首”謝竹立刻就被親娘張氏揪住了耳朵,在女兒半真半假的痛叫聲中,她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瞧你,像什么樣子都十歲的大姑娘了,還欺負四歲的小侄女說出來我都替你臉紅”
謝竹嗷嗷亂叫,邊叫邊求饒“娘臉紅不紅我不知道,我的耳朵肯定被揪紅了。”
見她還有心思耍寶,張氏氣急反笑“明天抄十張大字交上來,我是會檢查的。”
正中“痛點”的謝竹“倒地不起”,她試圖討價還價“十張會不會太多了”
張氏看她一眼“二十張。”
“”
這下謝竹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欺負小孩的小姑姑慘遭制裁,小蕙仙高興地拍起小手,在一旁樂呵呵笑出了聲。
氣得謝竹翻起大大的白眼。
一家人見狀,都笑了起來。
余氏見兩個妯娌身邊都有兒女繞膝,此刻不免想到若是拾哥兒也在就好了。
再不濟,來一封書信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