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雨正準備跟上。
發現身側丫鬟此刻也一樣傻眼地看著她。
葉初雨自然知曉“自己”今日有多奇怪。
“葉初雨”怎么可能會這樣簡單地放過裴時安又怎么可能為他請大夫她甚至能想到,明日相府會有多少人議論此事議論她,可她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只知道裴時安不能有事
“還不去請大夫”
葉初雨同樣對時桃說了一句,稍稍沉聲,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就連眉毛也故意擰了起來。
果然。
她這般模樣,時桃縱有滿心不解和驚詫也不敢多問,忙恭聲答應道“奴婢這就去”
說罷她便要提裙往外跑。
想到手里還握著傘,忙又回頭把傘給了郡主,嘴里跟著一句“郡主,您先回房,奴婢這就去”
然后便冒著風雪跑出去了。
葉初雨看著她離開,手里握著被遞過來的傘,卻沒回房,而是追著裴時安而去。
她亦是小跑著過去的。
她并未讓他們停步,怕耽誤裴時安的病情,只提著裙擺撐著傘氣喘吁吁朝人跑去。
身后傳來的聲音,裴時安早聽到了,卻懶得回頭。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又要玩什么把戲,但此刻回房無疑是對他最有利的,至于別的
等他養好身子再陪這個女人好、好、玩
他眼中暗芒猶在。
喉間有幾聲咳嗽想吐出,被他強行壓了回去。
忽覺頭頂風雪仿佛消失一般。
裴時安眼中怔松了片刻,下意識抬頭,便瞧見一頂油紙傘就撐在他的頭頂上。
呆怔了片刻,裴時安方才低頭。
他率先瞧見一只柔弱無骨猶如白玉般的手,那只手實在是小,仿佛只要他伸手輕輕一蓋就能把它藏得無影無蹤。
裴時安正為自己的想法而皺眉,忽然看見那只手搖搖欲墜,似乎是風雪太大,刮得傘往后跑,它支撐不住了。
“誒。”
葉初雨也感覺到了。
她本就要比裴時安矮一個頭,得夠著手才能替他遮風擋雪。
今日風雪又格外的大,這油紙傘又不似現代的傘輕巧,眼見那油紙傘被風吹著往后跑,她一邊小聲驚呼,一邊連忙又伸出一只手覆蓋到了自己那只撐傘的手上。
兩只手一并握著,總算有了支撐的力量。
那傘也終于沒再向后跑了。
葉初雨悄然松了一口氣,忽覺身邊有人看她,抬頭,便瞧見一雙熟悉的鳳眸,只是從前那雙每每面對她時藏滿笑意和星辰的眼睛,此刻卻只有無法形容的晦暗。
它正沉默地看著她。
不過總算不是只有厭惡了。
葉初雨開心地想著,還仰著頭綻開笑顏朝他甜甜一笑。
只是她這一笑,裴時安卻再一次冷下臉。
他冷著臉收回視線,沒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