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婚事,不該父母過來談。
“我偷偷聽了一耳朵,”觀星說,“云萬里說自己無父無母,只好自己帶了媒人過來說的。”
是這樣么
天縱英才,碰到歹人,還孑然一身。怕是話本里的假人都不會這么寫的。
杜菀姝想了想“送走你,我去前院看看。”
劉朝爾吃驚“這事你不能出面吧”
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家去旁聽聘禮事項的
“我悄悄瞧上一瞧又不礙事,”杜菀姝瞪了劉朝爾一眼,“怎過去不見你這么規矩”
“隨你。”
劉朝爾知曉杜菀姝是面上乖順,其實骨子里主意多得很。她也不再勸“那我走了啊。”
說完一身甲胄的姑娘便轉身面朝墻,擼起袖子眼見著準備起跳。
杜菀姝見狀沒好氣道“非得上墻,杜家是封了門不讓你出去不成”
送走劉朝爾,杜菀姝即刻動身。
其實她知道劉朝爾說的沒錯。
下聘、訂婚,這些事情,她不該參與的。待嫁的女子,合該老老實實在閨房里等待婚期到來。
只是,她的婚事都荒唐成這幅模樣了,杜菀姝沒心情再顧及合該怎樣。
她都不知道自己想去看什么。
許還是要和一個陌生人成婚,讓她害怕又恐慌,多打探打探情況,至少心里有底。
這么想著她就來到了前院。
人還沒靠近,就聽到正屋傳來噼里啪啦的清脆聲響,似是什么瓷器摔到了地上。緊跟著便是父親憤慨的聲線傳來。
“這個畜生你也是,怎敢”
“罷了你回去,決計不能好自為之”
后面的話,嚇了一跳的杜菀姝沒聽清。
她駐足,便看到管家杜祥神色緊張地從院子里走出來。
“杜祥叔。”杜菀姝輕聲開口。
“三娘子怎在這里”杜祥大吃一驚。
“出什么事了”
“這”杜祥為難地往院子里瞥了一眼“你可別進去,不知那云萬里說了什么,老爺大發雷霆呢。唉怎會如此,一個武夫都能直接上門叫囂,要我說”
杜祥身后的腳步聲,讓老管家機敏地停住話語。
是云萬里。
杜菀姝稍稍抬眼,徑直撞上男人冷銳的視線。
觸及到她的目光,云萬里停下步伐。瘦削身形止步于五步開外,他不著痕跡地側頭,避了避右臉的傷疤。
只是那火堿留下的傷痕太過明顯了,躲也躲不開來。云萬里本生得端莊英武,一片疤痕更是刺目。饒是杜菀姝見過一次,也不免跟著心疼幾分。
她慌忙低頭,不忍再看,恰好錯過云萬里因此擰起的眉心。
“杜祥叔,這事吩咐下人管住嘴,”杜菀姝細聲細氣叮囑道,“到底是官家的意思,要叫有心人說成是父親不滿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