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
成野渡雙手插在披衣兜中,站起身。
林知言跟著起身,笑道“感謝你給我一個,宣傳作品的機會呀”
成野渡棱角分明的面容柔和了些許,說“組里正好在做非遺系列專題采訪,好友列表里有現成的優秀案例,我沒必要去舍近求遠。”
實習生小姑娘在一旁抿嘴笑。
要閉館了,林知言送他們出門,想起什么,又問道“成野渡,你經常外出采訪,人脈多,有靠譜一點的、司機和導游推薦嗎要熟悉川貴一帶地勢路線、和彝族風土人情的,最好是當地人。”
成野渡問“什么時候要”
“三天后出發,大概為期一周。”
“好,我幫你問問。”
林知言送走成野渡,出門一瞧,才發現下雨了。
這雨應該下了一陣,勢頭轉小,細密的雨絲在霓虹燈下拉出清冷的光澤,空氣中已有了秋的潮濕涼意。
校內打不到出租車,美術館又離校門口有一小段距離。林知言沒帶傘,見雨勢不大,就想著從林蔭道走到校外去打車,梧桐樹枝繁葉茂,是很好的蔭蔽。
她將外套往頭上一罩,快走了十多米,就聽見身后有人叫她。
她有些茫然地轉身,從朦朧飄飛的雨光中看到一人大步走來,步履沉且快,走出了披荊斬棘的氣勢。
下一刻,林知言被他拉至自行車棚下,遮在頭頂的外套也被一把掀開,重新披回她冰冷的肩頭。
“淋雨走路,衣服也不好好穿,是想感冒嗎”
霍述皺著眉,替她將折進去的衣領翻開,指節冷得幾乎沒有溫度。
他衣服上有很淡的煙草味飄來,像是浸透了情緒般,微微發苦。
林知言記得霍述說過,他沒有煙癮,只有偶爾在需要提神的時候才吸一口。記得上次見他吸煙,還是她做人工耳蝸手術的那天清晨,那么這次呢
他頭發和眉睫上都凝著一層潮濕的水汽,黑色的外套洇著大片濕痕,像是在雨中等了許久。
林知言微微啟唇,按捺住心里的情緒,聲音有種故作平靜的別扭“你怎么來了”
“送傘。”
“傘呢”
霍述兩手空空地站在那兒,沒說話。
好在司機很有眼力見地小跑而來,遞上一柄雨傘,是林知言見過的那種極有質感的黑色長柄雨傘。
霍述按下按鈕,雨傘嘩地展開,隔出一片靜謐的天地。
他沒有靠得太近,只將傘往林知言頭頂傾斜,自己的整個身體卻暴露在綿綿夜雨中。
明目張膽的偏愛,沉甸甸向她傾斜,令人難以承受。
林知言看著他握著傘柄的、冷白的指節,提醒他“我說過,我們需要、彼此冷靜幾天。”
霍述固執回答“我很冷靜。”
“我說的冷靜,是指你和我分開,不要見面。”
“幺幺,還要來三年嗎”
霍述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嗓音帶著吸煙后的喑啞,“當初,就是姓成的帶你離開的吧”
不知哪句話刺到了林知言的神經,她脫口而出“至少姓成的不會在、酒吧里強吻人,那是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