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打斗聲仿佛消失了一般,夜風擦著他脖子上的刀尖而過,發出了尖銳的刺耳聲,封重彥慢慢地轉過頭,帶來的火把早丟在了地上,照著身后人的一側臉龐,星星火光在那只眼睛里跳躍,一瞬間眸子里的殺意,他看的清清楚楚。
封重彥沒動,眼里的不可置信,奪去了他所有的思緒。
懷疑自己看錯了,又懷疑是一場夢。
他記得沒錯,這柄匕首是他送她的,取了他自己的半截斷劍,親手融掉,一錘一錘地替她打造了一把匕首。
是讓她用來防身。
他告訴她“別心軟,軟弱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誰讓你害怕你就先殺了他。”
她被匕首的鋒芒嚇得惶惶不肯接,“我不要。”
“為何不要”
“有你在,我用不著。”
“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身邊,你總得自保。”
“恐怕沒有那一天了,我將來嫁給你,每日形影不離,就像父親和母親一樣,這些年母親周圍的蟲子,都被父親殺光了。”
最后她還是留下了,“既是封哥哥給的,我留著,不為自保,用來保護你。”
那把曾經用來保護他的匕首,如今她卻把刀尖對向了自己。
頓疼后知后覺地從他心臟炸開,一時沒能直起腰,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終于清醒過來,手里的匕首緩緩垂下,空洞的眸子里滾出一滴淚。
她應該也記起了那段往事。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出聲問她“阿錦要殺我”聲音從喉嚨里擠壓出來,撕碎了一般,一字一句地問她“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要殺了我”
沈明酥握住匕首的手腕微顫。
她愛了他四年,或許還在愛著,但這些不重要了。
“好,我不問旁人。”沈明酥咽下喉嚨,望進那雙熟悉的眼睛,啞聲道“我最后一次問你,父親,是誰殺的。”
封重彥喉嚨輕滾“梁耳。”
“還有呢”
火把在他腳下灼燒,背心卻被夜風吹得發涼,地上的身影在光與暗之間不斷地撕扯。
“他明賢帝才坐上那把椅子,為了掩蓋天象,竟屠了半個太醫院,我半生摯友滿門無一生還,我懷著仇恨救下她,并投毒于明賢帝,意為報復,殊不知卻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我悔了,悔了半輩子,伯鷹,今日我唯有托付于你,望你能救下她,別讓她當真成為石磨里的豆子,我不是她父親,我也不配做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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