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套三進的院子,而且在整個懷遠坊的位置都不錯,據說當初買的時候,也是不便宜的,”徐勝邊走邊介紹說道。
柳郗邊四處張望邊問道“這座宅子賣給你的時候,多少銀錢。”
按理說這般私人的事情,徐勝本是不愿交代的。
但是現在,他哪還有的挑剔。
他當即果斷回答道“四千貫。”
四千貫
謝靈瑜打小便出生在王府,后來又住在上陽宮,也就是后來替蕭晏行租賃過宅子,還是派人去辦妥的,她自個對這些俗物還真不是太清楚。
況且各個坊市的價格也各不相同,臨近皇城的坊市,那都是有市無價。
人人都想住在這樣的坊市,可是單單只怕銀錢必是不能夠的,還得要有尊貴的身份,四大姓之所以在長安備受尊敬,不就是他們每一家都是百年門閥,當得上一個貴字。
“這個價格倒算是便宜,”一旁對于經濟民生十分精通的柳郗給了評價。
徐勝訕訕一笑,在他瞧見這幾位大人之前,還覺得自己這是撿著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占著大便宜了。
如今看來,這哪里是什么大便宜,分明就是大麻煩啊。
徐勝無奈解釋說“據說是前任主家賣的急,所以在價格上稍微退讓了些,要不然我也不會這么快接手。”
眾人一聽,便也明白差不多就是這么回事了。
待眾人進入正堂時,登時都有些傻眼。
當然不包括先前已經進來過一趟的徐勝。
徐勝見這幾位大人都露出驚訝之色,當即憤憤不平說道“各位大人,你們也評評理吧,哪有這樣的道理,即便我買的是這座宅子,可是也不能連一件家具都不給留吧。幸虧這墻皮還在,我瞧著搬家具的人是恨不得將墻皮都鏟走。”
家徒四壁。
謝靈瑜先前只在書本上學過這個成語。
她生在富貴之鄉,即便前世曾經遭遇過圈禁,住過的地方再破爛,可是也不至于真正倒了家徒四壁的程度。
而眼前這個偌大的廳堂,別說一張椅子,便是連一條椅子腿都沒有。
于是眾人接著往別處看去,徐勝一邊走一邊抱怨道“各位大人,其實別處也沒什么好看的,除了房子他們不能鏟著帶走,其余能帶走的,全都一件不落的都帶走了。”
徐勝確實沒夸張,他們去往別處,亦是如此。
最后連謝靈瑜忍不住感慨道“這座宅子若不是房屋保存的還好,瞧著倒是像是被人打劫過了一般。”
“可不就是,說起來我這樁買賣還虧本了呢,雖然宅子確實便宜,可是要弄這么一套家具的話,也要花上不少銀錢呢。”
謝靈瑜看著身側的兩人,問道“你們覺得怎么樣”
蕭晏行輕聲回了句“他們很缺錢。”
何止是缺錢,是極度非常缺錢。
缺錢到不僅出手了宅子,還將宅子里所有能帶走能搬走的家伙事,都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