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的柳郗也回禮道“大理寺少卿柳郗,見過崔大人。”
“柳大人,”崔休還禮。
待最后,崔休抬起頭看向最后那個緋袍男子,對方身姿修長玉立,在他緩緩抬起頭的瞬間,即便是崔休這般一向眼高于頂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人長了一張實在是招惹的臉。
他眉眼間如同籠罩清冷薄霧,特別是那雙是琉璃般烏黑的眼瞳,仿佛是霧氣在眼中凝結成水珠,潤的發亮,而本就清俊五官在這雙黑眸的映襯下,容色越發盛人。
這樣的男子,不管身在何處,都是能第一眼吸引所有人目光的。
“在下鴻臚寺丞蕭晏行。”
他開口時,聲音如同雪山之巔被融化后流淌而下的冷泉,帶著清泠微冷的質感。
但是蕭晏行禮時,卻絲毫不含糊,恭敬而客氣。
畢竟崔休乃是正四品的中郎將,官職可是要高于他的。
只是崔休卻未立即回禮,反而出神般的盯著他的臉。
先前他自然聽說過這個蕭晏行,一介寒門子弟卻力壓長安眾多門閥子弟,成為狀元,又在殿試上冒著殺頭的危險,當庭告御狀。
只不過崔休是武官,一直不曾有緣見過。
即便是參加大朝會的時候,殿內數百朝臣,上朝時候大家按著文官武將的隊列各自站著,散了朝之后,也只會跟自己相熟的臣工攀談幾句而已。
今日見到蕭晏行時,崔休驚詫的發現一件事。
那就是對方居然跟他長得有幾分相似。
崔休作為清河崔氏嫡支這一房的長孫,出身世家高門,年紀輕輕又早早稱為金吾衛中郎將,該有的他都有了。
就連容貌,他都一直自詡堪比那個名滿長安的裴靖安裴四郎。
只是他生性低調,不像裴靖安那般招搖罷了。
可是今天瞧見蕭晏行的長相,只怕兩人又有幾分相像,崔休心中依舊有個清楚的認知。
對方容貌遠遠勝過他。
“崔大人,”謝靈瑜見崔休遲遲未讓蕭晏行免禮,還以為他是故意為難,不免提醒了一聲。
崔休這才回過神,連連說道“蕭大人免禮。”
待雙方都見過禮之后,崔休這才抬頭看著這座宅邸的大門口,客氣問道“不知幾位大人在此處,可是有公務”
“今日有一家人跳河,經查詢便是此間宅邸的主人,”柳郗解釋道。
崔休略有些震驚“跳河這家宅邸的主人”
眾人見他這般驚訝,都忍不住看向他,于是崔休主動解釋道“是這樣,我們金吾衛在巡邏的時候,抓到幾個人正在運送一批家具,便上前詢問了一番,誰知這些人一問便心虛的胡
言亂語。于是金吾衛便將他們扣押,這才知道原來這批家具,乃是他們是在此處偷的。”
謝靈瑜立即追問“他們親口承認了”
“對,進了我們金吾衛的人,自然不敢說假話,”崔休這句話說的頗為傲氣。
不過金吾衛本就有著巡邏視察的職責,在街上遇到可疑人物盤查一番,也確實合乎情理。
柳郗倒是問“崔大人,不知這幫人現在在何處,我們可以去見見嗎”
“自是可以,盜竊案件本就屬于大理寺的職責范圍之內,若不是在此處遇到柳大人,待回頭我也是要將人交給大理寺處置的。”
崔休緩緩道來,倒是有種有理有據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