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
臨川大的老師們覺得這兩天學生軍訓繃得太緊,擔心他們怨氣太大會造反,提議周末由各班分別組織娛樂活動,勞逸結合。
陸斷極其不贊同這種決定。
但轉而又想起下午巡查時看到的那些脆皮大學生半死不活的樣子,最后還是勉強點頭。
意見達成一致,老師們滿意了。
他們還希望周末那天下午三點就停訓,各班由班主任和助教籌備開篝火晚會一類的,陸斷只說隨便。
他心里煩得很,這些老師屁大點事也要開會浪費時間。
喻白下午跑得腳疼,坐在椅子上低頭偷偷地想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篝不篝火不知道,反正會議開了二十多分鐘,最后周末的活動就這么定了下來,散會。
有了上次的經驗,喻白這次依舊留到了最后。
室內只剩他的陸斷的時候,沉默無聲蔓延,喻白抬頭瞅著陸斷干瞪眼。
幾秒后,陸斷突然咳了一聲,好像打開了什么專屬于兩個人的開關似的,抿唇問“腳疼不疼”
語氣都和開會的時候不一樣,低緩許多。
“疼啊。”喻白說著就晃晃腳,軍訓鞋底硬得跟鐵板一樣,不疼才怪,他癟嘴,“明天就好了。”
陸斷往后抓了把頭發,沒了剛才開會時不耐煩的樣兒,神色僵硬試探,“下午罰你跑步,生氣了”
說完就在心里低罵一句。
明明是按制度辦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問這個,還他媽有種該死的種負罪感。
但是不問一句,他憋得更難受。
“有一點點。”喻白舔了下嘴唇,小聲嘀咕“但你不是又讓我去樹蔭下面站著了嗎”
所以他跑的時候偷偷罵陸斷,跑完往樹根底下一站,抬頭看到遮天蔽日的大樹,又不罵了。
陸斷神色難辨地“嗯”一聲,手摸著喉結,“行,回去吧,晚上自己泡個腳揉一揉。”
喻白起身揮揮手,“知道啦。”
他離開后,陸斷盯著門口冷不丁冒出一個想法要是在家里會怎么樣
估計是他把水燒好倒好,親自伺候這祖宗。
媽的,我怎么又想這些
陸斷眉頭一擰,陡然起身,迎著即將到來的夜色出去跑圈了。
他也跑三圈冷靜冷靜,不對,跑十、二十圈。
喻白這邊剛慢吞吞地走到樓下,就見檀子叢迎面匆忙跑來,“你可算回來了,我正要去會議室找你呢。”
“怎么啦”喻白雖然一頭霧水,但也跟著緊張,“有學生出什么事了嗎”
“不是學生,是你,你的床全都讓人弄濕了。”檀子叢聲音急促而惱怒,“就我們剛才出去洗個澡的功夫。”
“什么”
而且不只是喻白的床鋪,是他們宿舍空著的那幾張床全都被人澆了水,底下的木板都濕得透透的。
這可是整個軍訓基地唯一空下來的幾張床,喻白今晚睡哪啊檀子叢急得直撓頭。
喻白心口懸著,也顧不上腳心的酸疼,一路小跑回到宿舍。
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后他呆在了原地,徹底傻眼了。
他的被子讓人扔到了地上,被子里的棉花吸了水看起來十分沉重,褥子上面還有雜亂的鞋印,被人特意踩上去的,水混著泥沙,十分臟亂。
活了十幾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喻白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幕恐怖得讓人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