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自然地一滾喉結,沉下一口氣,另一只手舉著手機照亮,牽著喻白往前走。
江徊在和戰友們夜聊,將近兩百個人住一棟教官樓,他們環境更簡陋,十六個人一間屋。
幾位教官三言兩語地聊一下白天那些脆皮大學生,順便好奇他斷哥怎么熄燈了還沒回來。
正說著,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道白光閃進來。
“臥槽”江徊嚇一跳,從床上支楞起來,看向門口,“什么鬼斷哥回來了”
“你爹。”陸斷冷聲,手機光芒晃到江徊臉上。
江徊“”
其他教官“”
“嚇我一跳,我尋思鬧鬼呢。”江徊嬉皮笑臉地翻身下床。
他剛要問他斷哥話,只見陸斷大步進來,轉身,手臂往門外一伸,又拎了個人影進來。
“躲什么,我還能讓他們吃了你”陸斷把喻白推進來。
江徊小竹馬
其他教官也“蹭”地坐起來這誰
他們不約而同拿手機開手電筒照向門口,表情比見了鬼還驚訝。
陸教官熄燈之后帶了個學生回宿舍,看衣服居然還是個助教
什么情況怎么感覺有點刺激
“教官們好。”喻白被一束束白光晃得瞇起眼睛。
十幾雙眼睛看著他,他感覺自己變成了展覽館里的展品,有點局促,臉瞬間就紅了。
“看什么看”陸斷警告一句,拉著喻白到桌邊坐下,自然道“正好,手電筒都先別關了,我給他上藥。”
說罷從某個床底下掏出一個塑料袋,喻白在看見陸斷在里面翻了翻,挑挑揀揀拿了幾樣出來。
碘伏,棉簽,跌打損傷藥,創可貼,一樣一樣擺桌上。
這宿舍被光晃得很亮,喻白乖巧坐好,盯著陸斷眨了下眼。
陸斷對上他受傷的臉,心疼又沒好氣兒,“看屁。”
“我在看你啊。”喻白嘀咕一句。
操。陸斷又罵了自己一遍,干脆閉嘴。
兩邊上下鋪的教官們好奇地瞅著,沒人詢問這到底怎么回事。
他們就這么看著他們一貫雷厲風行的隊長伸手抬起一個即使受傷也難掩漂亮精致的小男生的下巴,皺著眉頭,滿臉心疼緊張地用棉簽蘸碘伏給人涂藥。
平時給他們上藥但凡矯情一句說疼就恨不得直接摁死他們的那雙手,此刻動作輕柔的不得了,對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看得他們一愣一愣得。
甚至還邊上邊問,“疼不疼”
“疼。”
“現在知道疼了,動手的時候想什么了”
喻白仰著微紅的臉蛋,睫毛撲閃撲閃的,“我生氣”
“生氣也要掂量掂量本事,細胳膊細腿你能打過他們兩個如果沒人幫你怎么辦不在學校里怎么辦”
陸斷越是設想就越感到后怕,棉簽一扔,雙手捧著喻白的臉,“你以后再有這種事就直接找我行不行啊祖宗”
喻白不吭聲。
陸斷感覺自己能操心死,但又好奇,“怎么打的”
“就、”喻白攥起拳頭在陸斷耳側“用力”揮了一下,比劃道“就這樣”
然后手腕就被陸斷用兩根手指抵住,他看起來完全沒費勁兒,表情一言難盡,“就這樣”
喻白認真點頭,“嗯。”
陸斷“。”
舉著個小棉花拳怎么沒讓人欺負死
喻白也舉著手意識到什么,眼睫一顫,不說話了。
室內沉默幾秒,突然爆發出一陣杠鈴般的吵鬧笑聲,“噗哈哈哈哈”
“不行了斷哥,你從哪帶回來的小孩,這也太可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