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魚踩著鞋站起身,從口袋里摸出一個藥瓶,“咔嗒”扭開,三兩步走過去,把藥瓶塞進男孩的嘴里,擰著眉“用力吸。”
詹蘇生熟練地吸了一口粉霧劑,然后憋住氣。
詹魚在心里默數,等時間到了,又把藥瓶塞進去“再吸。”
接連兩次下來,詹蘇生的臉色才逐漸平緩下來,不似剛才那般嚇人。
詹魚捏了捏眉心,話語里帶著股子火藥味“你的藥呢”
他問的是詹蘇生,作為一個哮喘病患者,竟然沒有隨身帶藥,這跟找死有什么區別。
“我換衣服忘了,”男孩自知做錯了事,有些心虛道“我知道哥哥一定會帶著藥的,哥哥最好了”
“別拍馬屁,”詹魚冷著臉,把手里的藥瓶丟進他懷里“下次再忘記,麻煩你找個我看不見的地方發病,別死我面前。”
“詹魚,怎么跟你弟說話呢”孫雨綿氣得差點失了儀態,因為剛剛著急找藥,本就松散的頭發落下來兩縷。
詹魚笑了下,伸手指著孫雨綿,冷聲道
“這么寶貝你的兒子,麻煩把藥焊死在自己身上,指望一個小孩兒帶藥,你怎么不讓他干脆把自己治好呢。”
整個洋樓里瞬間安靜下來,傭人們面面相覷,孫雨綿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詹魚,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孫雨綿咬著牙,脖頸上青筋突突直跳,“誰給你的膽子這么跟我說話。”
詹魚輕嗤“這話我早就想說了,不說出來,遲早憋死我。”
說罷,他偏頭對隔岸觀火的傅云青說“走吧。”
“好。”傅云青收回目光,跟在他身后走出家門。
洋樓里因為小少爺發病,還在是一片嘈雜,腳步聲紛亂,伴隨著女主人氣惱地指責,還有傭人小心翼翼地道歉。
約定的地方在揚城的郊區,是當地最大的一家高爾夫球館,服務到位,場地維護做得非常好,采取會員制,聚集了大量的上流人士前來。
球館
和詹家有些距離,所以司機開了車,送兩個人過去。
“你還好嗎”
詹魚回頭,傅云青坐在旁邊,垂著眼看他。
你在擔心我”詹魚挑眉,雖然對方臉上沒有擔憂的意思,但這句話可以這么解讀吧
傅云青斂眉,聲音很淡地嗯了一聲。
詹魚微怔,沒想到對方這么直白,直白得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能有什么事。”詹魚轉頭看向車窗,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小的時候,他還會因為孫雨綿偏心詹蘇生感到傷心,會因為媽媽說要謙讓弟弟而憤憤不平,因此還針對詹蘇生。
但后來,他發現,孫雨綿的愛也不過如此,甚至會有些同情詹蘇生。
車窗外,景色飛馳而過,一輛輛轎車從眼前經過,逐漸走遠。
他不說話,傅云青也不再說話,整個車廂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少爺們,球場到了。”前面的司機輕聲提醒。
炙熱的陽光有些刺眼,候在門口的服務生立刻舉著傘走過來,恭敬地拉開車門,等候兩位貴客下車。
“歡迎二位,請問有預約嗎”
球館建設非常漂亮,外形是白色的球體,巨大的環形落地玻璃窗,一看就造價不菲。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綠油油的草地,修整得很細心,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青草香。
旁邊還設立了拍照打卡區和戶外休息區,給偶爾奢侈一下的小資群體,顯然這位投資商很明白消費者的訴求。
不等說話,另一位服務生經過,看到詹魚,連忙湊過來,在服務生肩上用力地拍了下
“你個沒眼力勁的,這位是詹少爺,人都認不全還出來迎接貴客,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