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魚--”
正在撕棒棒糖包裝紙的詹魚聞聲回頭,看到傅云青站在辦公室門口。
大概是來得著急,平日里工整的制服難得有了些褶皺,領帶也沒有像平時一樣嚴格地守在中線的位置。
“來了啊,”詹魚一笑,舉起手里的棒棒糖,“吃糖嗎”
傅云青眉頭蹙起,細細地打量著他。
“我們現在出去吧,”教導主任抹了把跑得凌亂的頭發,“趁現在記者還不算多。”
聽說還有很多媒體人在往這邊趕,甚至還有網紅要來現場直播的。再晚一點,只怕車更難開出去了。
見他沒有要接的意思,詹魚嘀咕著收回手,“不要算了。”
但棒棒糖在半路被人攔截,傅云青握著他的手腕,喉頭滾了滾,壓著情緒說“要。”
他從詹魚的手里拿走棒棒糖,糖紙只拆開了下面的膠,他把它一整個包進手心,上面還帶著主人殘留的體溫,尖銳的棱角扎得手心有些刺癢。
兩人跟著教導主任下樓,走到保時捷車前。
車的駕駛座上已經有人在等著,看到司機,詹魚吹了聲響哨“這都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是您來給我們當司機,這車都尊貴起來了。”
孫巖鞍嗤笑一聲,點了點下巴“你倒是心大,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系好安全帶。”
傅云青抬眼在后視鏡和他的視線相遇,孫巖鞍臉上的笑容微斂。
車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平時不怎么用的西門出去,門衛一早就收到了消息,看到孫巖鞍的車,二話不說就開門放行。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交流,守在門口的記者還沒反應過來,保時捷已經迅速通過他們,轉上了車道。
詹魚回頭去看,西門的記者不算多,就五六個的樣子,車
都走遠了,他們才想起來追車。
二個人一路無話,大概也是不知道說什么。
車廂里極其安靜,孫巖鞍始終皺著眉,傅云青神色淡淡地看著車窗,那個方向,詹魚歪頭靠著車窗睡得正香。
“他倒是心大。”孫巖鞍低罵一句,從后視鏡又看了眼自己的親侄子,眉頭皺得更緊。
傅云青拿出手機,垂眸看著屏幕上的內容,薄唇輕抿。
詹家所在的區域是一個高檔別墅區,有安保人員巡查,記者狗仔根本混不進去。
保時捷從地下停車場進去,穿過停車場,又從停車場的另一個出口駛出,已然到了詹家別墅附近。
“到了。”孫巖鞍踩下剎車,保時捷無聲地停在詹家的小洋樓前。
“我就不進去了,學校那邊的記者我得去處理一下。”
“哦,也沒要請你進去。”詹魚坐直伸了個懶腰。
“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孫巖鞍差點氣笑了,他特意趕去學校接人,又巴巴地把人送回家,結果還討不到句好的。
詹魚下車,隔著車窗對著他擺擺手“走吧,拜拜。”
孫巖鞍看著他,像是想說什么,卻被詹魚打斷,他笑了笑“走吧,一路平安舅舅。”
最后兩個字說得很輕,稍不注意就會消散在風里。
孫巖鞍微怔,鼻頭莫名有些酸“你”
不等他醞釀好情緒說話,男生已經轉身走了,一點留戀都沒有。
孫巖鞍“”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傅云青跟在他的身后,高大的身影幾乎把人遮得嚴嚴實實,完全阻隔了視線。
孫巖鞍皺眉看著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別墅,這才啟動轎車離開。
“喂,好學生。”詹魚突然停下腳步,偏頭看向后面的男生,“你知道我們被叫回來是因為什么嗎”
傅云青一頓,低低的嗯了聲。
“那你現在什么感覺”詹魚問“恨我嗎恨陳峽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覺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