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青看著他,淡淡地抿起唇角“我不會恨你。”
永遠不會,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詹魚愣了愣,莫名地竟然感覺到一些釋然,不管對方是不是出于安慰,但他確實有被安慰到。
“傅云青,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什么”
詹魚伸出手,在男生的頭上輕輕摸了下,力道很輕,像是鵝絨飄落,不留痕跡,“認識你,是我最早的幸運,也是最大的幸運。”
在不知道什么是友情的年紀,他得到了最珍貴的朋友。
“遇到你以后,我的人生都很幸運。”詹魚笑道。
截止到做夢的那天以前--
他有關愛他的爺爺,有養育他長大的父母,有很好的家境,有一群很好的朋友,有值得回味的童年和整個無憂無慮的青春期。
這已經是極其幸運的前半生了。
許是因為熱搜的事情,詹家的仆人都放假回家了,別墅里悄無聲息,午間的風徐徐吹進,撩動紗簾上下翻飛。
傅云青微怔,手下意識握住手機。
觸到冰涼的外殼才恍惚想到,這句話已經結束了,來不及錄音了。
好可惜
“他們似乎還沒回來,”詹魚順著樓梯,往上看了眼,“我們去書房等吧。”
“好。”傅云青走在后面,不動聲色地伸手撫過剛剛詹魚碰過的地方,唇角無聲揚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二樓尤為安靜,腳步聲噠噠地回響在廊間。
詹魚正要往書房走,突然聽到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倒了,很細微的聲音,要不是二樓足夠安靜,都不會被人注意到。
“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詹魚問傅云青。
傅云青抿唇“沒有。”
他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注意周圍的情況上。
“哦,那可能是我聽錯了。”詹魚聳聳肩,繼續往前走。
腳步聲一停,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驀地回頭看向剛剛經過的房間。
房間的門嚴絲合縫的關著,就像是沒有人在似的。
“詹蘇生”詹魚二步并作兩步走到門前,敲了敲房門,沒有人應。
手握著門把手往下壓,一推,門沒開,門從里面反鎖了。
“操”詹魚低罵一聲,往后退了幾步,抬腳就要踹。
“別,”傅云青伸手拉住他,眉心蹙起,“如果人在門后怎么辦”
想到里面有可能發生的情況,詹魚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詹蘇生肯定在里面”
因為哮喘的緣故,詹蘇生房間的門從來不會上鎖,無論白天還是晚上。
“你別急,交給我。”
傅云青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從衣柜里拿出個衣架,再次回到詹蘇生的房間門口。
詹魚看著他的操作,“這能行嗎”
“這個鎖比較簡單。”傅云青把衣架鉤子的部分塞進門縫,感覺到鎖頭,修長的手指捏著衣架緩緩往后拉。
探進去的衣架一點點退出來,緊閉的房門“咔嗒”一聲打開。
詹魚連忙走進去,一眼就看到蜷著身體躺在床腳的詹蘇生。
他的臉色灰白,身體不時抽搐,脖頸上鼓起幾根青筋,眼睛里的光已經開始渙散。
在他的附近躺著一個水杯,剛剛的聲音大概就來源于這個杯子,只不過因為房間鋪了厚厚的地墊,所以并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
“詹蘇生”詹魚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