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侍郎“那是我的腿”
聽到兩人這一通不著調的竊竊私語,韓太傅習慣性地一瞪眼睛,就要發怒,但頓了頓,想到自己的錯誤,還是頹然放棄,長嘆一聲,道“是我以往對你們太過專斷”
太傅夫人說道“算了,你知道自己有多固執就好。下回不要再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了直兒這孩子一向不會為自己辯解,這回要不是有七殿下,你還不知道要冤枉你孫子到什么時候呢”
秦氏也趕緊收回扎在丈夫腿上的叉子,笑著說“好了,娘,您不要生氣,事情過去了也就好了。只是沒想到那個敬聞枉稱高僧,竟然連孩子都打,唉,這種人坐上了國師之位”
她并不知道這事的內情,只是怕說多了韓太傅又要訓斥,后面的話就沒再接下去。
這時,韓太傅卻道“敬聞這等狡詐無恥之人確實不配當國師。”
一家人都怔住了。
韓太傅看了看蘭奕歡,又看了看韓直,目光中掠過一絲愧色,隨即變得森寒,一字字說道“從今天起,我跟他不死不休”
犯了錯誤,僅僅道歉是什么作用都不起的,他必須做出實質性的舉動,才能彌補孩子們受到的傷害
“孤找到能向皇上舉薦你的最合適人選了。”
回到東宮之后,蘭奕臻也對著面前被第一時間叫來的人這樣說道。
宏安道有些驚訝“不知殿下說的是”
蘭奕臻道“韓太傅。”
“等你進了宮見到陛下,”蘭奕臻說道,“應該記得自己的任務是什么吧”
宏安道道“是,殿下放心,臣一定努力取信于皇上,讓敬聞不再是陛下那個不可或缺的需要。”
“不止。”
想起敬聞做的那些事情,蘭奕臻的眼中帶著濃重的殺意,此人其心可誅,罪該萬死
他一字字地說“孤是要讓他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皇上已經多年不上朝了。
他個性疏懶,大部分政事都交給太子處理,普通的臣子甚至都見不到他的面,也就如韓太傅這樣的重臣還能請求面見請安。
他進去之后,就看見皇上病懨懨地在躺椅上靠著。
正平帝尚不到四十的年紀,身形清瘦,相貌斯文
儒雅,身上還穿著道袍,如果不說的話,甚至沒人能看出來此乃當今圣上。
看到韓太傅進來,他就對旁邊的太監說“給太傅賜座。”
韓太傅謝了恩,坐下來,關切道“臣有日子沒見陛下了,就想來問一問圣體是否安康。陛下身子不妥當嗎”
正平帝說道“唉,正是如此。原本前一陣,朕覺得身體已經恢復許多了,誰知自從護國寺失火之后,這身子就又不爽起來,那幫御醫開的藥也沒什么用處。”
韓太傅道“不若派人尋訪一些民間的名醫”
正平帝道“罷了。朕看這是天時不順,普通的大夫也沒有什么用處。朕已經宣了國師入宮,讓他為朕用法術驅驅風邪。”
他正說著,外面便傳來了通報聲,正平帝喜道“瞧瞧,這不就來了嗎”
說完之后,他便令人將敬聞帶了進來。
敬聞大師一進門,看見韓太傅在旁邊坐著,腳步便稍稍頓了頓,心里也暗暗懊惱自己那天不知道為什么跟失了魂一樣,舉止孟浪,得罪了這個難纏的老頭子。
不過,只要有皇上的寵信,韓太傅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就是了。
敬聞大師只做無事發生,向皇上行了禮,又跟韓太傅打了招呼,也奉命落座。
正平帝道“朕看國師這幾日倒是消瘦了。朕已經聽說了,前幾日護國寺大火,多虧了你施展神通,這才使得無人傷亡。國師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