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當旁邊那個小鼓包第數不清多少次地不安分地扭來扭去后,陸濯淡淡開了口“睡不著”
翻身翻到一半的江序“。”
哦豁,遭逮住了。
“那那個我主要是有點認床。”
江序給自己找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
陸濯也沒多問,只是說“那要不聊聊天”
“啊哦,好。”
盡管各種羞惱想
逃避,但江序還是本能地沒有拒絕陸濯的請求。
陸濯唇角淺淡地勾了一下,然后問“你是打算年底出國”
“啊”江序先是沒跟上陸濯的節奏,然后才反應過來,“沒,我是明年初遞申請,拿到offer應該是春天時候的事情了,所以還有大半年呢。”
“嗯。”陸濯又問,“那你覺得你出國以后我們還能和現在一樣好嗎。”
“當然能”
江序雖然不知道陸濯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但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陸濯輕笑了一聲。
江序以為他不信,連忙從被子里爬出,露出那顆亂糟糟的小腦袋說“就算我要出國,但現在聯絡方式這么發達,我們可以經常發消息,打語音,打視頻,我逢年過節也都會回南霧,回來了我就去你家住,吃你做的面,吃花哥做的飯,還可以一起打游戲吵架聊天逛街,怎么就不能和現在一樣好了”
江序皺著眉,說得又急又認真,螢火蟲的微弱光亮照映出他的眉眼,瞳孔清澈熱忱得像是個想到處送寶石的小王子。
陸濯又笑了。
江序更急了“你笑什么笑,我說得不對嗎”
確實沒什么不對。
只是他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貪戀起更多,因此也就更害怕不歡而散而已。
陸濯情不自禁地就把手指搭上了那頭亂糟糟的軟發。
他很確信,江序此時此刻一定說的都是真心的話。
只要他們一直是朋友,就可以一直和現在一樣好,怎樣都不至于說上命途多舛,更談不上明鏡有隙。
反正只是現在這樣,他就已經足夠幸運且無比滿足了,那他就不應該再貪心。
不然如果回頭連這樣的陪伴都被他那不自量力的心意給嚇跑了,他還拿什么去找回他的太陽。
想著,陸濯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腦袋,用若無其事的玩笑語氣說道“嗯,你說的都對,我們肯定能當一輩子好朋友,是那答案之書說的不對。”
答案之書。
江序聽到這四個字,奇怪的心虛感突然再次涌現。
他在黑暗里“唰”的一下就再次紅了耳朵,連忙縮回睡袋,背轉過身,飛快說道“就是,那破書一點也不準,我們快睡吧”
說完就攥緊被角,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
他不管,他不聽。
他就是沒有想吻陸濯,他也更不可能喜歡陸濯,一切都是心理暗示,他絕對不是這樣的無恥之徒。
他可是答應了陸濯要一輩子做他好朋友的。
而且陸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絕對不能趁虛而入,奪人之愛。
要不到頭來他還算什么絕世好男人
江序瘋狂地給自己洗著腦。
然而夜里的山間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能聽見遠處山葉摩挲流水潺潺的聲音,也能聽到進出草蟲蟄鳴和陸濯呼吸的聲音。
因為他背過身,陸濯的呼吸
正好就落在他脖頸間,撩得他又酥又癢,渾身都不自在,就只能又翻回身。
結果翻回身后,鼻尖又正好對上陸濯的鼻尖,眼睫也正好對上陸濯的眼睫,唇也正好對上陸濯的唇。
那種沖動的想要親吻對方的曖昧灼熱的氛圍又從夜色四合里涌了上來。
江序只能又慌里慌張地轉了回去。
于是就這樣翻來覆去,直到進入了后半夜,他才勉強地以一個還算舒服的姿勢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