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
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無數東廠番子嚴密地守在大殿之外,明防暗哨不計其數,就算一只飛鳥想要進來也要經過無數到關卡,守衛力量絲毫不弱于皇宮大內。
此時殿內的氣氛滿是壓抑,左右兩側十數個座椅已經盡數坐滿,居中坐在首位之人,正是當今最大的太監——東廠督主賈精忠。
賈精忠手持一串菩提慢慢的捻動,面色紅潤,雙目半開半闔,竟然一副慈祥之相,若不是知情人,誰也想象不到這樣一個老人竟然會是當今天下最大的奸宦。然而面相只是表面,東廠之內牛鬼蛇神復雜不已,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賈精忠能夠壓服東廠數十年,從無第二個聲音。
由此可見,賈精忠的手段是多么的可怕。
殿內都是當今最具權勢的太監,往日威風羨煞旁人,此刻卻都一副滿面恨意的模樣,隱隱又流露出絲絲的憂慮之色。
“督主,白虎正在派人一個個的抄家,用不了多久就要到楊文錦府上,我們要不要插手,督主快拿個主意吧。”坐在下首的一名太監打破了沉默說道。
“是啊,督主,楊文錦這些年一直幫我們做事,也算是盡心盡力,如果此事我們不管的話,我怕下面的人心里會有想法啊!”
話音未落,只見坐在左側第二位的太監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有什么想法,讓他來找我來談,我到想要看看誰敢對東廠有不滿,正好咱家的酒喝的差不多了。”
此人正是惡名滿天下,最大的愛好就是拿人尸體泡酒的變態,東廠副督主——萬喻樓。
萬喻樓殺氣騰騰的話過后,殿內氣氛頓時陷入了低谷,在無人敢進言,都望著賈精忠,等待著他拿主意。
見此,坐在右側第二位之人嘆了口氣,說道:“督主,此事我們勢必要給出一個說法,否則會出亂子的。”
此人身份不再萬喻樓之下,東廠內的地位更隱隱在其之上,正是東廠另外一位副督主——賈亭候。
“依你的意思是?”賈精忠微闔的雙眸張開,不置可否的問道。
“督主,區區一個白虎對我們來說,并不算什么。好比一只豺狗趁獅子瞌睡之時,占到了一絲的便宜,但終究只是暫時的,一旦獅子認真起來,豺狗只能落荒而逃。我們東廠真正的敵人只有一個,它才是一只惡虎,是我們必須時刻警惕的大敵。為了長遠大計,忍一時之氣算不了什么。”賈亭候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中的意思表露無疑。
不謀萬世者不足某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在他看來,為區區一時的得失根本不值得大動干戈,從而給真正的敵人可乘之機,實在是智者所不為。
賈精忠聽完之后,眼中精光一閃,心中不停地思考著利弊得失,這個白虎如今圣眷正濃,一副如日中天的模樣,明顯是小皇帝推出來的棋子,兩年前剛繼位之時,小皇帝便強行插手錦衣衛,然而在他和門達的默契配合之下,那個什么萬通在錦衣衛中根本插不上分毫。
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虎到是比那個廢物強多了,在他一時不查之下,竟然真的打開了局面,將北鎮撫司從東廠手中奪走。
不得不承認,這個白虎到是個人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對付的。亭候說的對,東廠真正的敵人只有一個,絕對不能因小失大。
想到這里,賈精忠心中有了決斷,開口說道:“讓楊勇帶人去楊文錦府邸,具體如何讓他自行決斷,也算我們東廠盡力了,畢竟人家有皇命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