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蘇楚卻忽略了一件事,對于大明官員來說,錦衣衛詔獄的威名還真不比龍潭虎穴稍弱,而此地正是詔獄直通車所在地……
“啊!”
一聲驚呼后,張聞言頓時屁股向生了釘子似的,瞬間站了起來,腿一彎就跪在地上施禮道:“下官張聞言見過白虎大人,未見過大人真顏,得罪之處,還請大人恕罪。”
蘇楚收了人家的參王,心情大好,自然不會為難他,一臉溫和親自將他扶起后,開門見山問道:“張大人,你的禮物我收到了,說實話本官十分滿意。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吧,能幫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張聞言聽完這話,心中大喜,連忙把來意說了:“白虎大人,下官求見,是想求大人一件事。五天前,下官的唯一的兒子在萊陽樓與東廠賈精忠的侄子起了沖突,得罪了對方,事后就被北鎮撫司的人抓到了詔獄之中,生死不知。下官得知后,多方求情也沒有用處,就在下官即將要絕望之際,大人您出現了,這天下也唯有您不怕賈精忠,還請您……”
張聞言說道這里,又從懷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疊銀票,小心翼翼的放到蘇楚面前,才接又著道:“這是下官的全部家當,畢竟那是我唯一的血脈啊,還請大人您高抬貴手!”
說完,他一臉忐忑和期待的盯著蘇楚。
蘇楚看著這位張大人,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銀票你拿回去吧……”
就在張聞言忍不住身體一晃,眼中的希翼之色一點點的消失,取而代之是死灰之色。
蘇楚再度說道:“人,我現在就可以放。”
張聞言頓時猶如從人間跌入地獄,瞬間又從地獄升入天堂般,心臟激動的快要跳出似的,結結巴巴道:“大人,您……您說……說的是真的嗎?”
這可不是蘇楚的惡趣味,而是因為他對人性極為了解,剛開始便有求就應,和在這種落差感極大的情況下,達成心中奢望已久的目的,完全是兩種效果。
解釋再多也不如事實擺在面前,蘇楚喊了一聲:“來人。”
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一名錦衣衛行禮:“大人。”
“你拿我令牌去詔獄中提一名叫……”
蘇楚說道這里轉頭問道:“張大人,不知令公子叫什么名字?”
“大人,犬子名叫張博文。”已經勉強恢復過來的張侍郎連忙答道。
蘇楚示意那名錦衣衛離去:“將張博文帶過來。”
“是,大人。”
蘇楚看著神色緊張的張聞言,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
心中暗道:“這位侍郎公子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不幸的是他招惹到了招惹不起的人,體驗了一次詔獄的感覺,恐怕一生難忘。幸運的是他前腳被弄進去,后腳北鎮撫司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了重見天日的可能。”
更加幸運的是,這個張博文有個好父親,能夠為了他付出一切,要不然他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正可謂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不過,蘇楚對這位侍郎公子的情況可不太看好,死雖然不太可能,沒有他的批準,詔獄中想死都是一件極難的奢望,任何一個犯人意外死亡,看守的錦衣衛都要負有連帶責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但是這個張博文已經進去五天,想必該享受的也享受的差不多了……